“不是,我……”
季樂樂是怕他們認出自己,一時半會兒卻又解釋不清,想說我要去廁所,季濯澤已加快腳步,來到他們跟前。
“霍大少爺,沒想到你交女朋友了,真是可喜可賀,我特意過來敬你一杯。”
季濯澤披著厚厚的羊絨大衣,身形高挑消瘦,模樣生得清俊,戴著副金絲邊眼鏡,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連唇都淡得幾乎無色。
因為商業關系,霍滿是認識他的。
可每次看到他,霍滿渾身上下就很不舒服。
只因季濯澤藏在鏡片下的眼睛像是一口枯死的井,黯淡無光,卻又深不見底。
誰也不知道,井底是堆滿了厚厚的枯葉,還是幾具骸骨。
要不是吃了藥能維持理智,霍滿很可能會因為看他不順眼,動手殺了他!?
第21話:我也是能忍住的
“咳……”
見霍滿不答,季濯澤手背掩唇虛虛咳了幾聲,“霍先生這位女朋友,怎麼長得和我家吱吱有點像呢?”
“吱吱?什麼玩意?”霍滿瞳孔一縮。
季濯澤打量著季樂樂說:“相信霍先生也聽說過,我有個見不得光的弟弟,他是我爸和外面女人生的野種。因為丟人,所以叫他吱吱。”
怕霍滿聽不懂,他又補充:“就是老鼠的意思。”
這話一出,季樂樂死死拽住裙擺,臉色蒼白,像是霜打一般凍在原地,瞳孔隱秘的顫了顫。
記起第一次見到季濯澤,他還是個未長開的少年,卻沒有正常少年的陽光氣息,眼圈腫大,皮膚蠟黃,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即將瀕死的味兒。
他不喜歡笑,也不愛說話。
見到被撿回來洗干凈后水靈靈的季樂樂,被浮腫眼圈擠扁的眼縫里多了一絲光,臉上也添了笑。
他還把玩具遞給季樂樂:“你長得真可愛,以后我就叫你吱吱吧……”
季樂樂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吱吱是這個意思。
霍滿當然聽說過季家有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只是從未見過,突然想起季樂樂也姓季,不免心頭一跳。
他不動聲色地笑了下,沖季濯澤舉了舉杯子,“是嗎?”
第25章
“哎,可不是嗎?”
季濯澤也舉了舉杯子,“我那個弟弟,生性怪誕得很,從來不服人管,還喜歡男人,成天跟一幫同.性.戀混在一起。卻又故作清高,他走路的姿勢特別怪異,估計下面都被人*爛了吧,平時連廁所都只敢進隔間。和他媽一樣,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下—賤—婊.子——”
他之所以要說這些,是因為剛才他和季青山就在懷疑,這個憑空冒出來霍滿的女朋友,很可能是季樂樂。
霍滿患有精神方面疾病,那些富家千金沒一個人敢接近。
業界都傳霍滿清心寡欲,從未和女人有過緋聞,很可能喜歡男人。
所以季青山特地唆使季濯澤過來探探口風,如果真的是季樂樂,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出手打季濯澤。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證實這個女孩是不是季樂樂。
如果是,季家定會使手段跟霍家攀上關系。如今同性婚姻合法化,若能讓季樂樂嫁到霍家,之間的利益關系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然而旁邊的女孩垂斂著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好似季濯澤的話完全跟她無關。
季濯澤微微蹙眉,難道只是巧合?
她只是長得和那個野種像而已?
正在疑惑,卻聽霍滿說:“我對你的家務事并不感興趣。
而且季先生,野種和婊.子這樣的詞,可不好聽啊!我女朋友單純得很,你別染了他耳朵!我還有事,就不陪了!”
說完,拉起季樂樂揚長而去。
臺上,兩個相聲演員正一驚一乍地演講著,聽得出他們正在努力制造笑點,但講得仍舊干癟乏味。
像極了努力寫文卻討不好觀眾、求不到收藏和票卑微的蘑菇頭。
還不如讓唐凌云講段葷段子來得有趣。
連霍老夫人都聽得想打瞌睡。
她掩了掩打哈欠的嘴,余光掃過樓下,一眼就看見霍滿摟著季樂樂出去的背影。
氣得一拍桌子:“真是個混賬東西,我都沒走,他居然提前走了!我看他遲早有一天會被那狐貍精勾走魂!”
旁邊的霍錚眼皮一跳,那狐貍精的身影,宛若綻放邪惡微笑的罌粟花,徘徊在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為什麼哥哥的東西,永遠都比他的要好?
……
夜空灑滿密密的星,但季樂樂的淚滴卻像傾盆大雨,碎了滿地。
像是被風雨摧殘得搖搖欲墜的花兒,刮傷了嬌嫩的花瓣,一片一片地落下,拋出血淋淋肉質鮮嫩的傷口,赤裸裸展現在霍滿眼前。
然而,這樣的哭泣卻激不起男人半點同情心。
反而更像是罪惡之源,勾得他只想犯罪。
他在腦海中用理智分析著:以正常人的思維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做才算正常……
另一個聲音卻在引誘著他把人就地正法……
最終,他選擇了后者。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去,連帶少年的淚,一起吮舐進嘴里。
欲望燒灼著喉嚨,但他的外表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月色下的俊秀面龐有著令人心折的英氣,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是旁人不敢攖其鋒的冷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