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撲進他懷里來，帶著獨屬他的香水氣息，魯莽的給他告白，說喜歡他，還輕浮地親他，拿錢砸他，大言不慚的說你是我的……

這種感覺霍滿從未有過，很微妙。

像是萬年雷打不動的冰川，不知道那一天，突然開出朵鎏金般暗香馥糅的花蕾。

很美。

美得讓霍滿失控，失控到想徹底占有。卻又怕滿身的霜雪把他凍死。

畢竟他是個沒有感情的精神病患者，全靠藥物維持理智，連他奶奶都想親手殺了他。

他撿起那頂假發，少年殘留的香氣撥動心脈，致幻般鼓動著。

這種香水他從未聞到過。

應該是私人調制的。

仿佛迷迭香和檸檬草的混合物，中調搭配一點點麝香，尾調卻是舒緩平淡的乳香，好聞得能讓人上癮。

仿佛他還在這房間中，不曾離去。

也許可以試一下吧。

第14章

為什麼不試一下呢？

霍滿這樣說服自己，給江哲城打起電話。

接通后，電話里竟傳來一陣低啞的泣音，伴隨著男人的嘶吼，緊接著泣音含糊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嘴。

江哲城的喘息靠近，同樣很沙啞：“什麼事？”

“這麼吵，你在肢解活體啊？”霍滿問。

江哲城一愣，而后笑道：“這不終于把出逃的小男友逮到了嗎，得好好教訓一下。”

“哦，那你打他了嗎？”霍滿面無表情。

江哲城：“我沒用力。”

霍滿漠不關心：“給你商量個事唄。”

江哲城：“你說。”

“把人放了。”霍滿吸著煙，眸光淡然。

那頭沉默了會，問：“那個小海王來找你了？”

“嗯。”

霍滿用夾著煙的手摳了下眉，“賣我個面子。”

斟酌許久，江哲城終于回應：“行，不過，僅此一次。

”

……

季樂樂迎著夜風沒頭沒腦地往回走，一不小心，纖細的高跟鞋鞋后跟咔在了石縫里，差點讓他摔了個狗吃屎。

他氣得踢掉鞋子，繼續朝前走。

也許是光腳的原因，身體像缺氧般浮在半空，每一腳都像是踩在冰冷的湖水中，落不到實質的地面。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迷路了？

四周都是挨挨擠擠的荷花，幽暗的燈光將水上石廊映得流光溢彩，季樂樂像是誤入一張蓮花飄香的畫卷，一瞬間分不清東西南北。

他張了張嘴，習慣性往褲兜里去摸手機，兩手卻摸了個空。

這個裙子根本沒有兜，所以他根本沒帶手機。

臥槽，咋弄？

他試著往前面又走了一截，還是沒看到任何水上建筑。

到處都是暗影疊嶂的荷影，天上星辰如灑，蛙叫聲連才一遍，再遠的地方就是濃墨一般化不開的夜。

季樂樂心里有點毛毛的，正打算往回走，石廊邊上的荷叢卻動了一下！

不是青蛙跳下荷葉那種顫動，而是一大片荷葉重重抖動著，就像有個巨無霸在水下翻攪！

這里的石廊有個入水口，周圍沒有欄桿，這一動把季樂樂嚇得不清，不會是水妖水鬼吧？

他警惕地朝那處荷叢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正心悸的拍胸口，安慰自己沒事，腳踝上卻傳來一道不小的力量！

他一驚，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那道力量拖拽進了水中！

“噗通！”

巨大的落水聲起，季樂樂瞪大眼，亂花叢中他什麼也看不清，緊張得神經緊繃，嘴巴上卻突然覆上來兩瓣柔軟的東西！

等他看清時，霍滿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在盛夏夜晚聒噪的蛙鳴中，在潮濕涌動的暑氣里，還有蓮花飄香的芬芳里，他做了第一次見面就想做的事。

他撩起了季樂樂緊張地抓著衣角的手指，十指絞扣。

在跌落水深處時，準確無誤地噙住了對方紅腫的嘴唇，舌尖撬開貝齒，吮吸其間的甘霖……

直到瀕臨溺斃，他才把人從水里撈起。

季樂樂身上的小裙子濕透了，鎖窩處盛滿了反光的水灘，亮晶晶的。

雙眸瞪圓滿是震驚和懊惱地看著霍滿，手忙腳亂地撲打水面，大腦費力運轉喘氣，“你，你干什麼？”

霍滿卻選擇了緘默。

被水光映得熠熠生輝的眸子盯著人看了半天，視線漫不經心地挪開。

而后，修長的指尖伸出，摘下一株青澀的蓮蓬。

他剝了一顆蓮子，丟進嘴里咀嚼起來，含糊不清的聲音伴隨受驚的蛙聲響起：“我餓了。”?

第13話：能站起來嗎？

“自私鬼，怎麼不餓死你呢？”

強烈的心跳音在胸腔持續迸發，季樂樂生氣得朝霍滿打過去水。

剛才因為驚嚇過度還不覺得，此刻才發現這水比白天更冷，簡直冰冷刺骨。

凍得他像枝頭熟透了的果實一樣亂顫。

蓮蓬未熟，入口青澀而苦冽，那小孩兒卻紅彤彤地熟透了。

霍滿更餓了。

他又剝出一顆蓮子，捻在指尖，眸光幽深地看向季樂樂，“味道還不錯，你要吃嗎？”

“我可沒你那麼閑！”季樂樂白他兩眼，轉身就朝岸上爬。

“嗯？”

身后的霍滿突然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咕咚的落水聲！

季樂樂嚇了一跳，慌忙轉回頭，卻已不見霍滿的蹤跡。

只見他剛才待過的地方，掀起一圈圈暈開的漣漪，在零星的燈火中，碎了滿塘星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