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僅僅只是一個嫁給江煜,沒有家產被奪,父親沒有慘死的少年。
江煜瞄了一眼南遙扔地上的菜刀,他唇角挑起一抹笑:“怎麼?你發這麼火是妒忌了?”
南遙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江煜,底氣足得仿佛還是那個南大少爺。
“阿煜生活不檢點,這個我以前還真沒發現,不過最近已經習慣了,至于妒忌……”
南遙呵呵一笑。
江煜“啪”地一下把手上的東西摔到地上,揪著南遙就把他按在沙發上,然后欺身壓下。
“南遙啊南遙,你真當你還是南家大少爺呢?跟我說話這麼沖?”
“只要我爸還在,我永遠都是,哪怕是嫁給你了,我也是。”
他要裝作忘掉了被奪家產后發生一切的南遙,所以此刻就必須堅信南振山沒有死,南家還在。
“你他媽腦子出問題了?”江煜的聲音冰冷,“我不是告訴過你,南氏現在已經改名易主了,至于南振山,他被你親手埋了!”
忽地,南遙猛地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煜。
他面上裝得跟真的一樣,實際上心里卻是在想,這樣江煜會信嗎?
第36章 再也不要遇見你了
“南振山死得只剩一把灰了,還要我說多少遍?”
江煜捏著南遙的手越發用力,但那語調調侃:“遙遙,你說我把南振山的骨灰挖出來沖進馬桶里,如何?”
南遙的瞳孔猛縮,劇烈掙扎,眼睛里突然一片血紅,似乎隨時都可能流下血淚來。
“江煜!”他嘶聲力竭的從喉嚨里擠出這麼兩個字來,里面帶著太多的不甘和憤恨。
“江煜,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這麼對我爸,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死都不會!”南遙嘶吼著,如同一個瀕臨絕望的困獸。
只可惜這種嘶吼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江煜毫不在意。
“怎麼?不裝了?腦子正常了?”江煜笑得格外陰冷:“你一定想看到南振山死的時候絕望掙扎的樣子吧?我大發慈悲給你看看。”
說著,江煜松開了南遙,拿出手機,放了一段視頻在南遙眼前。
視頻里,南振山全身插著各種儀器,唯獨臉上的氧氣罩脫落,那種窒息的感覺使得南振山不停的掙扎,不到片刻,人就沒了動靜。
南遙堵在眼眶里的血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爸爸!”
他撲過去想要搶手機,卻被江煜閃開,撲了個空,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的聲音沙啞絕望,完全聽不出昔日里的柔軟。
“江煜,你搶了我的家產,你殺了我爸爸……”南遙回頭,一雙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江煜看,他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欲墜地走向男人,忽地就伸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你去死吧。”
男人反應迅速,用力將人拉開,一雙眼睛里滿是陰鷙狠戾:“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南遙沒有理會江煜的話,他尖銳的嘶吼:“江煜,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這輩子都不得到所愛,我詛咒你在你愛的人心里如空氣的飛塵,一文不值。”
江煜皺皺眉,嫌惡的將人甩開,對南遙的話不屑一顧:“詛咒有用的話,那我早就死了。”
說罷,他轉身就走,臉上的笑意甚濃,似乎對他來說,折磨南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樂趣。
他就是要看南遙痛苦的樣子,他就是要讓南遙生不如死。
現如今他成功了,他真的做到了讓南遙生不如死了。
南遙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親眼目睹父親死亡的全過程后,他無法再在這個世上茍活下去了。
他一直以為父親的死沒有陰謀,所以他茍活著,現如今他終于知道了,都是他引狼入室,親手害死了爸爸,所以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他應該去死,去給父親賠罪。
拿了地上的菜刀,南遙輕輕割破了手腕。
只是兩三下,那只手便沒了力氣,他痛苦的悶哼著,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到了地面上,觸目驚心。
那修長的手指,曾經受一點點傷也是惹人心疼的,可此刻卻沾滿了血液也沒人會看一眼。
南遙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心死成灰的望著窗外的飄雪,眼淚無聲滑落,他慢慢開口。
“如果有來世,江煜,我不要再遇見你了。”
第37章 衣冠禽獸
手腕上的刀口很深,很痛,就像有火在灼燒。
在他閉眼等死之際,腦子里仿佛有個聲音在說:好好活著,拿回屬于自己的。
南遙猛地睜開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一雙猩紅的眼睛里滿是仇恨。
他隨意掃了一眼自己的手,而后站起來,找了毛巾纏住傷口,唇色蒼白的走出這間讓人惡心的臥室。
保姆見狀趕忙迎上來,聲音里透著濃濃的關心:“南少爺你……”
南遙擺手打斷保姆的話,捂著受傷的那只手,一搖一擺,慢慢走出這棟別墅。
他直接打車去了醫院包扎,因為傷口太深需要縫合,所以一直到很晚才從醫院出來。
東一親自開車來接的,南遙也沒拒絕,熟練的打開車門坐上去。
一路上,車里的氣氛都異常詭異,東一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兩眼后座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