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記得他做過的好事,只知道他害死自己爸爸,害南家破產。
“咕嚕——”
肚子又傳來抗議聲,餓得南遙頭暈眼花,看小狗舔著的肉都好像有兩塊。
真好,終于有飯吃了。
南遙笑著,緩緩蹲下身子將狗趕跑,伸手抓了一把飯往嘴里塞,含著眼淚和狗搶吃的。
只要能填飽肚子,只要能活著,南遙什麼都愿意。
別說是和狗搶吃的,就是要他去吃豬食,他也會的。
他要活著,要好好看著江煜是怎麼遭報應的,要好好看著江煜是怎麼每天在噩夢中驚醒。
“哈哈哈哈,你們快看,那不是南大少爺嗎?怎麼淪落到跟狗搶吃的了。”
“快拿手機拍下來,這可是頭條新聞啊。”
“南大少爺,狗吃過的東西好吃嗎?”
幾個曾被南遙收拾揍過的混混恰好路過,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南遙,正不停地拿著手機拍照,還不停地言語嘲諷。
南遙蹲在地上,頭發凌亂,但那張臉卻是很干凈的。
就是再落魄,也不會讓自己的臉上臟兮兮的。
因為臉臟,怕爸爸回來的時候認不得他。
第11章 沒有爹的孩子不配哭
南遙不回答,混混們就越來勁。
幾只腳踩上了白米飯,給大米碾進雪里,沾滿腳底黑黑的灰。
他就蹲在原地,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咽下最后一口飯,打算起身離開,怎料——
一個混混踢了一腳他的屁股,使他一個踉蹌,摔倒爬在雪地里。
滿嘴的雪好冰,好涼,卻也不及心涼。
“哈哈哈,南少爺摔了個狗吃屎。”
“南少爺你是沒吃飽嗎?怎麼站都站不穩了?”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混混蹲下身子,伸手捏起南遙的下巴與自己對視,笑得叫人惡心地道:“小的喂南少爺吃飯。
”
說著,他一只手抓起那被踩得骯臟不堪的米飯就往南遙嘴巴里塞。
南遙緊緊咬著牙關,他喂不進去,氣急,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下來。
當即腦子“嗡嗡”作響,左半邊臉火辣辣的痛,鮮血從嘴角溢出。
盡管被打了,南遙也一聲不吭,更不反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人欺凌。
許是見南遙刀槍不入,黃毛揚起手又來了第二巴掌,這一下,他使出了全身力氣,打得南遙倒在一邊的雪地里,久久地沒有緩過神來。
“媽的,該不會是啞了或者傻了吧?這麼打都沒反應的。”
“肯定是傻了,換作以前,早就炸毛了。”
“欺負一個傻子沒意思,我們走。”
一聲令下,混混總算要離開了。
他們就像踏爛泥一樣,每個人都從南遙身上踩過去,然后嘻嘻哈哈打鬧著遠去。
在地上躺了許久,南遙才緩過來,慢慢地起身朝著巷子外面走。
江煜下了命令,誰要敢給南遙工作,就是與他為敵,所以南遙才會游蕩街頭,如流浪狗那般。
餓了翻垃圾桶,困了睡橋洞。
白天,他好餓好餓,餓得頭暈眼花才能找到一點點吃食。
晚上,他好冷好冷,沒有暖和的被子驅寒,只有江煜幾年前送他的羽絨大衣和一條圍巾陪他一起抵御寒冷。
過得再苦,再不堪,南遙都沒有想著哭過,被以前南家生意上的死對頭遇見打一頓,疼得他心肝肺都在顫抖,也硬是沒有一滴眼淚出來。
都說會哭的孩子才能有糖吃,那他這個沒爹的孩子,就不配哭!
再委屈、再疼,都沒有資格哭。
江煜坐在辦公室里,聽著下屬的匯報。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人,揮手示意他們出去,然后劃過放到耳邊接聽。
手機那頭,傳來一道柔柔的聲音,就像水那樣,“阿煜,我現在給你打電話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江煜的聲音很溫柔,“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這麼多年,自從分手出國,沈予安從來不聯系江煜。
“我……想你了。”沈予安的聲音有些輕:“這幾天法國大雪,我整天埋頭在宿舍里學習,想考一個好的學位。”
“別那麼幸苦……”你回來,我有能力了……
后面的話江煜沒說出口,本來心里想這麼說的,可是腦子卻不讓他這麼說,硬是把這幾個字梗在了喉嚨里。
第12章 我要娶南遙
“我不努力點,就完不成我的夢想。”沈予安的聲音仍淡淡教 J 堂 t 毒 莢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對了,我剛看到了你的新聞,恭喜。”
還是一如的既往的淡然,江煜卻很心煩氣躁。
他說:“你打電話回來就是為了恭喜我的嗎?”
電話那頭忽地沒了聲音。
江煜也沉默不再言語,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兩人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江煜卻突然想起了另一個曾在他懷里淺眠的人。
他突然在想,南遙現在在干嘛?沒有他在,晚上睡得可還好?
沈予安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當然不是。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我要訂婚了,你來嗎?因為看到你……我會有安全感。”
江煜斷了想南遙的思緒,緊了緊手指,但口氣依然淡然:“看情況吧,我有空就來。”
“你會祝福我嗎?”沈予安又問。
“會,我會祝福你們長長久久。”
這句話,江煜想都沒想,下意識就說了出來,就好像對方是一個他從未喜歡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