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還好做主, 總不能要求裴多律給自己兒子做這個。
“讓你小叔給你做。”
紀喬:“我要他做的。”
喬建山:“那他是想讓你吃胖,我給你調了你還有動力嗎?”
他微微懊悔,感覺自己打斷了逆徒精心設計的局面。
紀喬這麼瘦,他跟裴多律一樣,希望能紀喬能再長點肉。
紀喬以前吃了太多苦了,還住爛尾樓,就算喬建山小時候物資沒現在這麼豐富,四面土墻的老房子也比爛尾樓好,有窗有床的。
紀喬:“我可有動力了!我只是想提前吃到!”
“我每頓都吃很多,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有很多頓的!”
喬建山想起剛才飯桌上兒子干飯的表現,又有點欣慰,欣慰得仿佛兒子才三歲。
“兩斤大腸夠你吃幾頓了,裴多律肯定也不會跟你搶。我只能幫你過個嘴癮,還是要靠自己。”喬建山一錘定音。
顯然紀喬也不可能無上限增重,裴多律的用意是用胡蘿卜吊著紀喬養成好好吃飯的習慣。
紀喬這五年為了生存十分苛待自己,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要是不想點歪招數,紀喬不會這麼主動熱切地尋求改變。
喬建山和裴多律是一類人,一想便知道深意,逆徒犧牲這麼大,他也不能拖后腿。
“行了,我弄好了。”
紀喬雖然沒有得到“撥一下就多兩斤”的小尾巴,但也沒什麼不滿足,開心道:“謝謝爸。”
喬建山眼尾的皺紋都笑深了:“小事。”
紀喬:“這個事你可不能當他面說噢!”
“你是他老師,他那雙手不畫圖紙了洗豬大腸會在你面前抬不起頭!”
喬建山冷哼一聲:“好。
”
紀喬抱著體重秤,把它分毫不差地放回原位,背著手繞著欣賞一下。
嘖,完美。
喬建山進書房之前,紀喬拉住他,不好意思地道:“他五年沒碰建筑了,畫得不好的您別罵他。”
喬建山點點頭。
不一會兒,紀喬耳朵貼著書房,聽見喬建山嚴厲的點評。
裴多律不疾不徐地應對,倒是沒氣人了,他腦海中勾勒出裴多律的大學生活——裴正面對喬建山應該是如現在這般吧?
兩人針對圖紙討論了一下午,裴多律預算多得很,因此更主要集中在設計和技術難度上。
紀喬光想想就要打呵欠,折返回臥室繼續趴著。
裴多律打算做飯的時候,喬建山道:“建水想晚上一起吃個飯,一家人認識認識,你覺得合適嗎?會太快嗎?小紀能適應嗎?”
裴多律挑眉,紀喬的適應能力很強,像中午別扭了一會兒就自己主動喊上爸爸了,吃飯倒不是問題。
裴多律沒有直接下結論:“我問問他。”
喬建山也琢磨出一點兒子已婚的好處,可以有個傳話筒,凡事問裴多律的意見大抵就能知道紀喬的想法。
有好處,但也不是很多。
喬建山特意叮囑弟弟,要加一道竹筍炒套腸。
……
紀喬對喬家飯館不陌生,吃過幾次飯,老板也見過幾次,開玩笑道:“我雖然繼承不了我爸的建筑天賦,但是失業了可以去自家飯館炒菜!”
裴多律聽得眼皮直跳,怕紀喬閑不下來真跑去幫忙:“你去那里必須帶上我。”
紀喬的廚藝適合烹小鮮,做大菜他沒什麼經驗,興致勃勃道:“你有什麼想吃的麼?比如大盤雞?烤鴨?我去跟叔叔學!”
裴多律:“要學也是我去學。家里一個人會廚藝就行了,多了屬于資源浪費。”
紀喬:“我肯定有這個天賦在,不然我怎麼做菜一學就會?據我叔叔說,祖上出過大廚!”
喬建水純屬吹牛,只有紀喬信了。
裴多律:“那一起學,別失傳了。”
紀喬第一次知道喬家飯館有個小包間,看里頭的擺設,大約只有親朋來時才會啟用。
喬建水小時候很怕冷不丁查作業的喬建山,總覺得他那雙眼睛看過來跟X光似的,一眼就能照出他今晚吃了幾根辣條。
原來差不多的眼睛長在別人身上不這樣啊。
瞧這大侄子,人家看人就是自帶三分笑意的。
“這是我女兒,喬喬,還有兒子今天趕不回來,不管他了。”
席間,紀喬低頭吃飯時,總感覺數道目光盯著他瞧。
可以理解。
喬建水是廚師又是新認的叔叔,會關心他合不合口味。
裴多律盯著他他也習慣了。
喬建山也……他看紀喬的眼睛里都是心疼,好像兒子吃一口,他就要反省一下。
紀喬想起自己曾經在喬建山面前給裴多律賣慘,中間自然也會夾帶自己的故事,顯得自己也慘。
他想找個長輩教訓裴多律,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事后他跟裴多律說起,裴多律撇得清清的:“故事可不是我講的。”
“我不信,你給我爸看梅云大樓的圖之前,肯定也提過背景。”
裴多律拒絕承認。
因為喬建山住在家里,也因為要讓體重秤多出來的兩斤出師有名,紀喬兢兢業業地干了兩天飯,吃根奶酪棒都恨不得在兩人面前晃三圈。
他覺得差不多了,啪嘰站上體重秤,呼喊裴多律快來看:“三斤!我重了三斤!”
裴多律捏捏他的手腕、臉蛋、后頸,摸了一遍他的口袋,盯著體重秤皺眉:“重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