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多律沒有牛仔褲,只能挑出一件白色短袖襯衫和深藍色暗條紋西褲。
紀喬古怪地看著裴多律多開了兩次衣柜,不理解,在倒騰什麼呀?
裴多律建議中午去商場吃飯,然后直接看電影。
紀喬不樂意在外面花錢,還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外面吃飯沒有干海馬。”
他已經買好了一只仔公雞,洗凈切塊和干海馬一起燉,海馬補腎,雞肉補精血,合起來就是大補。
要不是裴多律不適合飲酒,他還想泡海馬酒。
“我買了很多東西,你沒有一頓飯可以浪費。”
早餐來不及做太復雜,午餐裴多律在公司吃,他們協議結婚紀喬不可能送飯去公司,晚餐又不能太油膩。
總結下來,裴多律周末在家的午飯機會就格外可貴。
裴多律有些好笑,一頓飯都不肯放過,老婆比安排跟合作方吃飯的秘書狠多了。
因為補腎油水太多,青菜紀喬就不肯放油了,能水煮就水煮。
裴多律大概是味覺出了問題,覺得紀喬煮的青菜都特別誘人。
紀喬打開兩個保溫杯,倒出一些枸杞和紅棗,分別放時,被裴多律捂住了一個瓶口。
“我們一起喝一杯就夠了。”
裴多律覺得約會要浪漫一些,他們說開了禁忌,卻仍是領了結婚證的前男友,時間造就的陌生依然存在,需要很多契機重新產生曖昧與聯結。
總之,還不到一人一個保溫杯看電影的老夫老妻程度。
“也行。”
科幻電影叫好又叫座,周日下午兩點四十分的場次,時長三小時,五點四十結束,剛好可以吃晚飯,上座率有7、80%。
紀喬和裴多律坐在一起,出色的容貌在開場前吸引了許多人偷瞄。
紀喬坐得端端正正,盡量不被看出和裴多律有關系,仿佛他們倆只是選座湊巧罷了。
一座城說大不大,萬一這里面有裴多律的同事,說好要保密關系的。
別的情侶共同吃一罐爆米花,坐得傾向對方,肩膀靠在一起,拿爆米花的時候時不時碰觸對方的指尖,擦出甜絲絲的電流。時有越界的舉動,來回試探,最后十指相扣。
紀喬正襟危坐,時不時用眼神催促裴多律多喝水。
他們坐得偏后,從座位縫隙能把小情侶的互動看得很清楚。
裴多律冷眼看著,紀喬和那個相親對象是怎麼做到衣服濕透要去開房洗澡的?
這種好事怎麼沒有輪到他?他可以開最貴的總統套房。
這樣毫無波瀾的毫無記憶點的觀影經歷,會在紀喬心里留下深刻印象,覆蓋掉他和相親對象看的那場嗎?
電影后半場,裴多律擰著眉,對此次的浪漫評估為零。
紀喬心不在焉地看著電影,能和裴多律靜靜地坐在一起三小時,比電影本身有趣多了。他們雖然同居,但除了做飯和吃飯,不可能這樣相處。
紀喬時刻注意著裴多律,見他皺了數次眉頭,自己也坐立不安起來。小臂搭在兩人中間的扶手上,撓了會兒木質扶手。
裴多律眼神下瞥,紀喬這個動作,一般是打破現狀的預兆。
果然,紀喬撓了一會兒扶手,抓著頂部,腕子用力一抬,把兩人間的阻擾推掉,微微往裴多律那邊靠過去。
裴多律不動聲色地勾了一下嘴角,影院的空調打得太低,使得對方溫暖的氣息格外明顯。
紀喬嘴唇輕啟,低聲道:“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間?”
裴多律:“……”
他發現用喝水引起紀喬的注意是多麼幼稚了。
“不想。”
紀喬咬牙:“你想。”
裴多律沒怎麼認真看電影,不由惡意揣測是內容無聊,紀喬想出去透透氣。
紀喬用更低的聲音說:“憋尿對腎不好。”
已經兩小時了,裴多律又經常喝水。
裴多律:“……”
紀喬搡搡他的胳膊勸說:“去吧。”
裴多律閉了閉眼,算了,出去消個氣。
紀喬滿意地看著裴多律離場,伸手摸了摸椅背的余溫。
空調溫度確實挺低的。
裴多律站在影院外面的走廊,可以俯視下面一層的中央大廳。
大廳搭建了一個舞臺,在舉行什麼小朋友舞蹈比賽。
他興味索然地看了一會兒,甚至想點一根煙。
他不抽煙,即使在無處發泄煩躁的前兩年,也不曾選擇煙酒消愁,因為他始終記得紀喬表白說的“長命百歲”才能陪他一輩子。
后面三年因為應酬有喝一些酒,每次都不多。
過去裴多律不愿承認,他始終懷揣某種希望。
裴多律消了氣,從大廳收回目光時,看見三樓有品牌男裝店,想到空調的溫度,抬步下樓,給紀喬挑了一件外套。
付款時看見有電影聯名款的T恤,心思一動:“給我拿兩件。”
紀喬震驚地看著裴多律提著購物袋回來。
有些人上個廁所都能見縫插針地購物,沒想到裴多律也是這種人!
肩膀被搭上一件外套,裴多律在黑暗中展示他的情侶款:“就是我們正在看的這部電影。
”
紀喬心情猶如“妻子在家做飯丈夫出去買根蔥的功夫刷了一輛寶馬回來”。
最討厭商家用聯名款收割智商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