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子頗為眼熟,云如皎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
“是我父母親。”江寒酥隨意地說道,又是細細描繪兩人的模樣,又道,“他們二人很是恩愛,可也不該這麼恩愛的。”
云如皎不明白他這般說話為何意,更是未曾多想。
于他而言,如今更為重要的永遠是如何救出云霽月,喚醒不對勁兒的熾衍。
三人相對而坐,如三足鼎立般。
“是天道。”云如皎篤定般地說道,“能操縱天帝的,除卻這六界主宰天道,又有何人?”
江寒酥緘默不語,顧枕夜沉吟片刻,又道:“皎皎,或許你是對的。恐怕這六界間,唯有熾衍還見過天道的使者。還有一事,我卻也覺得……不算反常。”
“何事?”云如皎忙不迭地問道。
顧枕夜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這也許并非是熾衍被控制,而是他穩坐天帝寶座,甚至想統治六界的野心,是他與天道的交易罷了。熾衍此人,著實……”
他話未說完,便被江寒酥倉皇打斷:“不可能!熾衍不是那樣的人,他不可能會做出這般之事的!”
江寒酥的情緒激動,仿若顧枕夜說的不是熾衍,而是他自己一般。
云如皎頓時擰起了眉眼,江寒酥的反應太不同尋常了。
他躊躇半晌,終是問道:“你不是……同他一向不合嗎?”
江寒酥頓時愣在原地,怔了許久,方才應道:“我是不喜他,但這也不會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心底似乎有些掙扎,盯著指尖良久,又道:“我身上有些不爽,先去歇會兒。”
隨即便逃也是的離開了此處,獨留云如皎和顧枕夜面面相覷。
縱使已經在夢境中和好如初。
可是如今是不知道未來如何的現實,云如皎看著顧枕夜灼灼的目光,仍是選擇了逃避。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偏過頭不同顧枕夜再有一絲一毫的目光交集,又道:“今日之事,事急從權,我不怪你。只是……望你日后不要再枉顧我的想法,做出那麼多我不想要的事情來。”
此話他同顧枕夜說過無數無數遍。
只是顧枕夜總有一個“此般才能護住他”的理由來搪塞。
便是顧枕夜曾經起誓過,可那也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
他抿著唇,眼底幾分難過溢于言表。
顧枕夜默不作聲,只是說道:“是我想錯了云霽月,但皎皎,在那一刻……他也想要你活下去的。他推你下往生澗,就是希望你不要跟著他走。或是獨自活下去,亦或是尋到法子再去救他。你二人不能在一起的,那便只有一網打盡的結局。”
云如皎沉默著。
他也知道顧枕夜不曾說錯。
他咧了咧嘴,想要說出點什麼來,可卻不知所云。
目光又是忍不住偏移,終歸落在了那副畫之上。
他皺著眉頭,許久才想起什麼一般,說道:“熾衍處似乎也一副丹青上之人,與此頗為相似。難不成,他們父親兄弟也為雙生?怪不得熾衍曾說過他二人隸屬同宗同族,只是我未曾想到,關系竟是這般近。阿夜……妖王陛下,可知曉此事?”
顧枕夜甫一聽到他喚自己為阿夜,臉上頓時浮現歡喜之色。
可當他改了口,那歡愉頓時凝滯在臉上,眼底眉梢盡是悲戚之色。
他嘆了口氣,只道:“皎皎,這世間哪有那般多的雙生子。
”
云如皎一愣,卻是忽而在腦海中理順了這層關系,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又道:“你的意思是……”
“一如你所想那般。”顧枕夜的目光也同樣移向畫作之上,嘴角抽搐了兩下。
云如皎卻是余光瞥向他,不知道他那一刻是否也想起了自己那對可悲的父母。
造成熾衍這一切悲劇的開始,便是父親認識了江寒酥的母親。
興許在很多時間里,江寒酥的母親也許并不知曉是她破壞了這一切,可是結局卻不會更改。
他長吁一口氣道:“怪不得寒酥對熾衍,竟是那般又恨又愛的。”
顧枕夜應了一聲,見得江寒酥仍是未曾歸來,只道:“可我仍是覺得,熾衍不曾被天道所控制。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又怎會落入天道的陷阱。也許這從始至終,便真的只是……他的選擇。”
云如皎沉寂了下去。
可他卻只覺得顧枕夜所言非虛。
第66章 靈折 “顧枕夜,你別碰我!”
云如皎無奈, 可也想不到其他旁的什麼。
只能自顧自地回憶著熾衍曾說下的話。
驟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攥緊了指尖說道:“靈折山。”
顧枕夜不明就里, 卻也忙問道:“靈折山?皎皎, 你是說你哥會在靈折山?”
云如皎搖搖頭又點點頭,只是再出口的話語中卻是猶猶豫豫的:“只是我不敢確信。畢竟熾衍是親口對我二人說,柳熙聞留在靈折山上, 他便想讓我二人也回到那處。但是總覺得他已然故意說給我聽的, 應該不會再蠢到去那處吧。”
“不一定。皎皎,可曾聽過燈下黑?”顧枕夜一挑眉, 見得云如皎茫然,便又解釋道,“燈下黑,指的便是油燈之下那處,便是最黯淡無光的。
一如熾衍此人同你說了靈折山,也許他當真會選擇靈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