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你不必擔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若是你兄弟二人不愿去靈折山,旁處也是好的。”
云霽月終是放下了皆備,但簪子仍是繞在指尖。
他嗤笑一聲道:“您當我們能離開往生澗?若是能離開,我們早便尋著另外一處旁人不得見之地了。這里有甚的好?方寸之地罷了。”
“若我能帶你們離開,你們可愿意?”熾衍斬釘截鐵地問道。
云霽月卻反問回去:“怎麼可能?”
熾衍不語,只是抬手將神力注入掌中帶著的法器當中。
那法器似是只杵,又像個勺。
奇奇怪怪的。
可霎時間天地變色,只消一道強烈刺目的光照射了下來。
云霽月閉著眼睛回首便剛好捂住了云如皎的雙眸,讓他那雙千瘡百孔的眼睛,別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但強光過后,他們卻是見到了耀眼的光芒灑在往生澗底。
是云霽月百年不曾見過的光景,他瞬間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抬眼望著天,又回首看向熾衍。
“這怎麼可能?”云霽月不敢置信。
他只覺得面前一切事宜,如同夢一場。
可他分明未曾入睡。
他使勁兒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油然而生。
這并非是他的臆想,而是真的往生澗被破開。
可是……這往生澗從始至終并不隸屬于六界之中。
天帝又如何將其打開?
云霽月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著熾衍。
想從他的身上瞧出任何端倪來。
可除卻那法器,并無其他的不妥。
云如皎在一旁看清了自己兄長的疑竇,抿了抿唇,干脆直接開口問道:“你如何破了這個局的?”
熾衍并不直面回應他,反而又問向云霽月道:“你在這里孤獨地困了一百年,不想離開嗎?阿皎見過的世界,你不想瞧上一瞧嗎?”
云如皎從未曾想過那般正直的熾衍也會這樣挑撥離間的話語。
他忙不迭地扭頭看向云霽月,卻終是見得云霽月的眼神中浮現了一瞬他不懂的迷離與渴望。
云霽月就宛如被控制了一般,神思不由自主地跟著熾衍的話語而行。
云如皎不能讓云霽月此般,他唯有強行拽住云霽月的手,方才能有一分可能喚醒云霽月。
這太詭異了。
云如皎看著面前的熾衍,只覺得他陌生的不像是自己曾認識的那一個。
熾衍也發現了云如皎的目光,可他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只是依舊神色淡然地掃過他們兄弟兩人,繼而又將神力輸送進了掌中的法器之中。
云如皎害怕天色又是刺目,甫要遮住云霽月的眼睛,卻陡然察覺到了云霽月甩開了他的桎梏。
云霽月當真如同被控制住了一般,怔怔地看著熾衍,說道:“我同你走。你說得對,皎皎看過的許多世界,我未曾親眼瞧見過。”
云如皎忙道:“哥!這不對勁兒——”
可云霽月卻是對他怒目而向,又道:“皎皎,我知道從前我有許多事情對不住你,可如今既是我們有機會重新來過,為何不走?”
云如皎深知云霽月就是被蠱惑了。
他倏地劃破了云霽月的掌心,妄圖用疼痛來喚醒其的理智。
可云霽月還沒清醒過來,他已然瞧見熾衍的眸色又深了一度。
熾衍仿佛在抵制著什麼一般,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
云如皎倏地想起了那幾人對他骨血的渴望之情。
頓時有幾分懊悔自己的沖動之舉,恐怕會為云霽月招來殺身之禍。
可熾衍的神色不過一剎那就恢復了正常,他繼續蠱惑著云霽月道:“阿月,我們走吧。”
云霽月本是皺著眉頭,恢復的一絲清明,也在此刻間蕩然無存。
他如機械般點了點頭,說道:“好。”
繼而便甩開了云如皎,隨著熾衍的腳步而去。
熾衍行了幾步,卻是回首又望向云如皎,說道:“阿皎,你不愿意和你兄長同去嗎?你還要再拋下他一個人,過著那般孤獨困苦的日子嗎?”
云霽月也適時應道:“皎皎,是啊,同我走吧。從今往后,你我兄弟二人,再不分開。”
云如皎看著云霽月的眸子,只那一瞬間,他忽而覺得自己也被緊緊地吸了進去,無法自拔。
他也好像被迷惑住了一般,腳步不由自主地隨著他二人而去。
可是在靠近的那一瞬間,他卻是停住了。
他清醒了過來,可是他卻依舊又追了上去。
即便是云霽月在被蠱惑之中說出的話,可卻依舊觸動了他的心房。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為了救他,云霽月現在早就解脫了吧。
不用再像現下這般東躲西藏,早就真的重見光明了。
他本就是云霽月造出來替他受過的替身。
即便是自己有了真切的思想,想要活下去。
可對于云霽月而言,他就合該自始至終是一個傀儡。
但云霽月卻為了他這個傀儡,而不惜暴露這麼多年藏匿的結果。
他不能再拋下云霽月了……
他抬眼目光清澈地望向熾衍,微微牽起嘴角,露出個無奈地笑意來,又道:“好,我同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