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前是云霽月將他困在這方寸之間。
如今卻是反了過來。
他看著云霽月那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到底還是噤了聲。
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左不過他如今不再是那樣的玉石心腸,擁有著人的七情六欲。
他也是有幾分自私在的,也許這就是作為一個正常人會有的情愫吧。
云霽月狀似隨意地又道:“此事當真與我無關,你二人會歸來,想必也應是旁人手筆吧。”
他言語卻并不說破,只是目光直直地投在顧枕夜的身上。
意圖明確得旁人打眼便能瞧出來。
只如今云端之上唯有他們三人。
顧枕夜是何等之人,云如皎一清二楚。
云霽月這遭的挑撥離間,也算是撞到了硬茬子上。
但他到未曾氣餒,不過是自顧自地尋了個略微舒坦點的位置坐下。
他看著靜謐氤氳在幾人之間,又是毫無征兆地開了口,說道:“皎皎,方才你說的什麼虛無空間?那是什麼?如何出現的,又是如何作為?你在其中可是遇到了什麼事兒?”
他一股腦地將問題全然拋給了云如皎,好似真的與這件事無關一般。
云如皎微微遲疑,抬眸掃過顧枕夜的面容。
可未等顧枕夜開口,或是阻止,或是讓他有所隱瞞。
他卻陡然說道:“你當真不知情?”
他莫名覺得虛無空間一事,好像真的與面前的云霽月無關。
不知是哪里來的聲響,就在他的腦海之中叫囂一般。
云霽月搖搖頭,認真地說道:“當真。皎皎,若是我再此事上騙你,便讓我身負詛咒,被所有愛我之人殺死。
現下,你可信了?”
這般的毒誓,由不得云如皎不信。
云霽月這一生都在為了脫離這個詛咒的結局而與天斗。
他不可能用這件事來做起誓。
顧枕夜也是震驚于云霽月此般言語,但他不是云如皎,還是存了幾分清明。
他隨即接著云霽月的話說道:“好啊,那便用血誓來成全你這次的誓言。”
云霽月并無遲疑,當即便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云如皎妄圖阻止他,卻被顧枕夜按住了身形道:“稍安勿躁。”
云霽月以血起誓,用那句當做誓言。
眼眸中盡是堅定,并無任何的偏頗。
顧枕夜就算再不想信他,如今也是信了他十成十。
云如皎更是躊躇片刻,撕下了自己的衣角遞到他的面前。
云霽月從善如流地接過了云如皎的衣角,將自己指尖不大的傷口纏住。
不多時,便止了血。
顧枕夜方又開口問道:“那幾服藥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甚的怎麼回事。”云霽月嘖了一聲,又道,“我先頭不是言語了嗎?就是不想讓皎皎去追我的蹤跡,又讓他的身子骨再休養一番。故而當真只有昏睡藥,并無其他功效。你若是不信,我大可將藥方也同寫給你,讓你手下的那群神醫圣者查驗看看。”
云如皎沉默良久。
他一直以為此事真的是云霽月搞的鬼。
如今知曉不是,他卻有些慌了心神。
那他在虛無空間中,見到的那個孩童云霽月又是誰?
其在自己手心中寫下的那個“夢”字,又為何意?
他絞盡腦汁。
甚至想要再進入虛無空間中一次。
卻無能為力。
云如皎聽著顧枕夜與云霽月你來我往,毫不退讓。
驟然開了口,道:“我……想要去尋尋這虛無空間究竟為何會出現的原因。興許妖宮曾有記載,亦或是……月齡宗。”
他的聲音很輕,可卻叫那兩人皆是不再言語。
云霽月的臉色一變,第一次在他臉上微微顯露了緊張的神色。
云如皎察覺,便乘勝追擊般地問道:“哥,你與月齡宗應是再無聯系了吧?”
云霽月卻并不正面作答,只道:“有又有何干,沒有又如何 ?”
云如皎緩緩地闔上雙眸,又道:“千年后這世間好像還有個人,是除卻阿夜外,對我并不愛的。也許他并非不愛,只是他心底更愛、更在意另一個人。旁人想要親手殺了我,不過是……為了全然占有我。可是他……卻是想用我來為你做嫁衣。”
云霽月如何不知他說得是柳熙聞。
只是他從不愛人,唯愛自己。
柳熙聞再為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感動。
更何況,如果柳熙聞當真不是因為愛意而渴求殺了云如皎。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云如皎看得出云霽月一瞬間的不自在。
他干干脆脆地又順著這話問了下去:“所以,你那幾日出行,可是去月齡宗尋了柳熙聞?”
云霽月一頓,妄圖顧左右而言他。
卻終是定了心,說道:“是。”
他仰面躺在云團之上,忽而又道:“其實我還做了許多旁的事情,譬如——”
他又是抬眸掃了顧枕夜一眼,兀自收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天天不想碼字嗚嗚嗚嗚!
第49章 奸細 “我想將我的月光擁入懷中。”
云霽月好似在刻意等著顧枕夜著急一般。
可顧枕夜卻云淡風輕, 并不急著問他此事。
云如皎瞧出了端倪,亦是向后撤了兩步。
不曾摻和進此事當中。
顧枕夜不多言,心中如明鏡。
或許就是妖宮遇刺一事, 也與云霽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