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一式都是朝著顧枕夜的身上砸去。
云如皎見得顧枕夜占下風,語調中多了幾分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焦急:“怎麼回事?!”
顧枕夜的唇角微微揚起,卻并沒有回應云如皎,只裝作一副專心應戰的姿態。
直到他刻意擇選了一處,被江寒酥重重擊在肩膀靠上的位置。
他方才噗的一口血吐了出來,回首對著云如皎說道:“皎皎,別怕。”
云如皎哪里會真的相信他無事,當即便以身止戰。
江寒酥也怕傷到他,忙不迭地受氣了繼續的攻勢。
云如皎堪堪扶起了顧枕夜的身子。
用潔白的袖口替他沾去唇邊血漬。
可是見顧枕夜的嘴角仍是源源不斷的溢出血跡。
他還是當真慌亂了起來,急迫地說道:“你都這般了,還叫沒事!”
顧枕夜趁機擒住了云如皎的指尖,勉強擠出個慘白的笑意來,又道:“當真無事,皎皎,莫要擔心。”
他瞧見了。
他的皎皎還是在乎他的!
這般即使是受了再重的傷,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他掌握著分寸,這狀似嚴重的內傷,也不過是明面上看著可怖唬人罷了。
云如皎隔在顧枕夜與江寒酥的中間,對著江寒酥的語調都冷了兩分:“魔尊陛下,可是玩夠了?”
江寒酥頓覺委屈,磕磕絆絆地說道:“分明、分明是他羞辱我的!”
云如皎心下也明白。
這件事理應各打一錘,但他……
顧枕夜驀地抓住了云如皎的衣角,又是咳出了一口血來,說道:“皎皎,不必與他爭論了……”
他又扯著云如皎,對其耳語道:“他并非你所熟識的那個江寒酥,他并不可控。
更何況,你如今身上沒有詛咒,他對你的情愫來得太過奇怪了。皎皎,以防萬一,莫要再同他言語了。”
云如皎應了一聲,轉頭又是對著江寒酥道了聲“抱歉”。
便要將顧枕夜扶回自己的房間中休憩。
只顧枕夜還沒睡上那張他心心念念的床榻,便聽見江寒酥拔高了一直喃喃自語的聲音,說道:“阿皎,這不對。此人心機頗深,他分明在伊始之時對我的攻勢游刃有余,怎會猛然一下子敗下陣來?阿皎——”
顧枕夜頓時心中一驚。
只是想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云如皎的腳步頓住,垂下頭叫誰人都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是緩緩又輕聲回問道:“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我最喜歡的小酥酥上線了!
第40章 表白 “顧枕夜,我并不在意你做什麼。”
“當然。”江寒酥篤定地說道, 似是已有幾分勝券在握,“阿皎,這般謊話連篇之人, 你也是肯信的嗎?”
顧枕夜百口莫辯, 更是因為江寒酥說的半句無差。
可云如皎不過停留一瞬,又啟了自己的步伐。
他的唇角牽平,沉聲又道:“這重要嗎?”
于他而言, 現下的顧枕夜不過是……他的記憶汲取工作罷了。
當真, 僅此而已。
他抬眸看向顧枕夜,又親自問道:“所以, 是你故意而為之的嗎?是你刻意地收了攻勢,并讓江寒酥將你打傷,只是為了博我的同情嗎?”
“……”顧枕夜無言以對。
可是他瞧著云如皎那雙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眸,他無法再說出謊言來。
他說的謊話太多了。
那麼多的謊話交織在一起,將云如皎生生逼上了絕路。
他如何能再重蹈覆轍?
他微微闔了眼眸,不敢直視著云如皎的目光。
可卻點了頭, 又說道:“是……皎皎,一如他所言。”
他還尚能感受著云如皎扶在他手臂上的溫度。
只是這溫存, 恐怕不出須臾便會再也不見了吧。
他不想睜開雙眼, 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求得的美夢就此破滅。
可他又不得不睜開了雙眸,面對著這現實。
他的瞳色在一瞬間變得漆黑, 深不見底。
可在某一瞬間,似是又幻化作妖類的金色豎瞳。
是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神色的前奏。
可他卻未曾想到, 他睜眼時候,眼中卻只留下云如皎那如遠山黛一般的眉眼。
與自己手臂上愈發重的力度。
“你既是沒再哄騙我, 我便……”云如皎輕笑了一聲, “我便為何計較呢?你傷的是自己, 不曾是我。我生氣又作甚?平白讓自己不舒坦嗎?”
這便是不曾在意,方才能說出的話來。
江寒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摸了摸下巴。
顧枕夜卻是心底一片寒涼。
他總在想云如皎若是對他有氣,也是好的。
那般便是還有幾分在意自己。
可又懼怕云如皎再生氣、難過。
他的皎皎再也經不起多一場的瘋魔了。
顧枕夜直起了脊背,抬手用修為彈去了自己的一身傷痕。
他既是裝的,如今被發現,便也不必再遮掩。
微風拂過他玄色衣衫,他的面容在月色的襯托下愈發得冷冽。
看向江寒酥的時候,就像是一把利刃,生生要將人劈成兩半。
江寒酥的反應他如何瞧不見,只是不惜得與之再辯駁。
他今日惹得云如皎一次不悅了,便不會再有第二回。
他到底還是那個活過兩次的妖王,身上不由透出的威壓讓人無法不跪服。
江寒酥是何等的魔尊,他們二人哪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