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聞沒多時便回來,云如皎也又同阿聞說到了南海仙君此事。
阿聞卻是正了神色,對云如皎道:“興許他只是為了想要證實六界并無差距,想要明白一屆野獸是怎麼幻化做人形的,想要知道有些魔族的翼展是如何從蝴蝶骨中幻化而出。他不過想要探尋這世間真切,又有何不對呢?”
云如皎未曾反駁于他,但更沒有茍同。
不過是將天帝浩浩蕩蕩來時,又提來的禮單遞給了阿聞。
他說道:“我不過滄海一粟,我管不得六界蒼生。所以,阿聞,勞煩幫我將禮單入庫。”
他瞧著小黑貓又在院子中自顧自地追著蝴蝶戲耍,到底還是沒同阿聞言語,又轉身去了妖宮。
行至妖宮門口后,他未曾再像往日般先開口。
卻未曾料到妖侍們先道:“星君,妖王閉關,如今便是您再想見,也見不得了。”
云如皎并無半句提到顧枕夜,只是拱了手有意無意地問道:“我知妖界是沙漠,可卻也聽聞有一處冰川。可勞煩有人能帶我去那處瞧瞧?”
他不知道怎般回事,莫名覺得那處熟悉。
只說著,他卻如同找尋到了方向一般,定定地看著遠方。
可妖侍們卻聞之色變,久不做聲。
終是有一人出了聲,對云如皎說道:“星君,不是我們不愿,只是那處是妖族的禁地,更是妖王明令禁止不許我們去的地方。我們當真無法帶您前去,我們甚至不知曉這冰川是在何處。許是在天邊,或是障眼法掩蓋在眼前。”
云如皎垂頭道了聲多謝,便也沒再糾結于此。
他總覺得自己能尋得那個地方。
他從前不敢去,是怕顧枕夜又會辱罵他。
可現下想去瞧瞧,是為了他曾經失去的記憶。
他總覺得在那處能找到些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便毅然決然地去尋找那處禁地了。
他沒有方向,便遵循著自己心底的方向去尋覓。
不過是從白天到了黑夜,還是未曾覓到真的冰川禁地。
但云如皎卻覺得他就要尋到那處了。
他觸碰著地面的溫度,只覺得凄寒徹骨。
也許就是此處了。
入眼所見依舊是為茫茫荒漠,寸草不生的地方連一絲水跡都沒有。
可云如皎就是知曉這里便是冰川禁地了。
他將靈力全然注入在自己的眼眸之上,可卻頓時覺察疼痛異常。
頓時捂住雙眸,跌落在地。
可靈力抽回的一瞬間,卻是陡然發現他的眼睛又恢復了正常。
就如同有兩股子力量在較勁一般,誰也不讓誰的。
云如皎頓時心中有了疑慮,嘗試著在注入了一小股靈力入自己的眼眸。
依舊如剛剛那般,疼痛異常。
他心中好似有了眉目,嘗試著讓靈力在自己的周身運作。
可卻如何都到達不了他的眼睛上。
他瞬間明了,他現下這雙眼睛是顧枕夜給的。
他的視力根本未曾復原,一切皆是顧枕夜的妖力所為。
他能看見的,不過是基于顧枕夜罷了。
云如皎抿著唇,心中苦澀。
不知該作何想法。
顧枕夜當真是個奇怪之人。
他從讀不懂顧枕夜的心。
興許是愧疚吧。
又或是對云霽月的懷念。
云如皎只愈發想著,便愈發酸澀了起來。
他嘆了口氣,揉了下那雙并不“屬于”他的眼睛。
心下卻有了念頭。
他是看不見這冰川禁地在何處。
可他能用顧枕夜予他的這雙眼眸看見。
他雖不知該怎麼控制,可想來他能瞧見如今的場景。
便能看得清掩蓋在這荒漠黃沙下的模樣。
他闔著雙眸,腦海中構建著這冰川模樣。
他并沒有對這冰川的任何記憶,可他卻是完完整整的在腦海中構造出了完整的盛景。
只待他睜開雙眼之際,卻是見得他心中所想在眼前展示。
無一絲一毫的差別。
云如皎驚異卻又有幾分坦然,只環顧著四周冰川模樣。
冰川與荒漠的交界分明,好似一瞬間便從夏日到了凜冬。
云如皎只著一身單衣,被冽冽寒風吹拂過。
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耳畔忽而想起了什麼聲音,又仿若看到了有人為他披上一件狐毛大氅。
那人對他說道:“外面風大,怎得出來了,小心著涼。”
那人還說道:“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菜,還溫了桃花釀,別再外面吹風了。”
云如皎伸手觸碰著那些環影,如同泡沫般瞬時消失不見。
他瞧見一切煙消云散,好似在他的記憶中也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也許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記憶。
總有世人說,雙生子之間總有一根系帶,將他們從生到死捆在了一起。
他們或許根本擁有同樣的感官。
甚至同樣的一顆心。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切消弭。
虛幻皆換作了真真切切的寒意。
也許這一切的熟悉感,都來自于云霽月吧。
他哪里會有一絲一毫機會,同顧枕夜扯上關系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關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顧枕夜:哎呀,今晚做夢又夢到皎皎啦,皎皎真漂亮,我真開心!
云如皎:晦氣,今晚做夢又夢到顧枕夜那個鬼東西,還好men把他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