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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的其他醫護人員還沒回答呢,孟玉言隱約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懸在半空的心也落下了。
孟玉言在心里倒數了幾秒,果不其然,在倒計時為0時,鐘鈞出現了。
“小玉?!!”
余光處能看到他十個手指還包得像個豬蹄,手背還拖著一條點滴的罐子,剩下也不知道在哪里。
可能是他自己給拔的?
孟玉言在心底猜測著,從鐘鈞的表情來看,他應該也是剛醒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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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幾乎是竄到孟玉言跟前的,一把將孟玉言抱得很緊很緊,把腦袋埋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的孟玉言被鐘鈞這麼一搞,覺得有點劫后余生的味道,他緩慢的抬手揉揉他的腦袋。
從鐘鈞出現以后,其他人倒是非常識趣的回避了。而兩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抱著。
孟玉言也在鐘鈞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咳嗽了幾聲,連帶著身上的衣服也跟著抖動。
雖然臉色蒼白如紙,但孟玉言還是費力的彎了彎唇角:“真可惜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這話說的,好像之前以為鐘鈞掉海里后,傷心流淚的人不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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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鈞一眼就看穿了孟玉言又在說反話,明明看到他的時候目光都一直跟著他的,明明就是很高興嘛。
就是不肯好好說話,
不陰陽怪氣幾句不舒服一樣。
鐘鈞也習慣了,他無奈的聳聳肩,一副我沒辦法的樣子。
“那沒辦法咯,你忍一忍?”
孟玉言沒說話了,目光左看右看了一圈兒,最后還是落到鐘鈞的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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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會兒孟玉言還沒看過視頻,但他不是傻子,冷靜下來都他結合負責人的話也大概能猜到。
“怎麼這就被騙了,真傻啊。”
孟玉言淡淡嘲諷意味的話剛落音,鐘鈞也暼了孟玉言一眼:“是嗎,那你呢?”
一陣安靜中,沒誰開口了,
的確,兩人都半斤八兩。
鐘鈞也累了,往孟玉言床上擠了擠,從背后摟住他的腰,下巴支在他肩膀處:“別動,讓我抱一抱。”
孟玉言僵硬了幾秒也沒再動。
那會兒他口鼻處的呼吸面罩,也在他蘇醒以后給摘下來了。
據說是他昏迷不醒時,有一段時間呼吸不暢,缺氧厲害,就給戴著的呼吸面罩,很久才慢慢緩過來。
孟玉言順著鐘鈞的力道躺了下去,蜷縮在對方臂彎,也沒說話。
兩個人都太累了,
抱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著的孟玉言也不會知道,他在睡著了以后,是如何無意識的往鐘鈞懷里拱,腦袋下意識蹭他的脖頸。
而鐘鈞也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懷里的人摟得更緊。兩人緊緊的抱著彼此,彼此之間毫無間隙,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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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后的事兒,
孟玉言自然不會知道。
他所知道的就是,飛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地了,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手機震動聲,下意識接起喂了一聲。
等接了,才發現對面是鐘鈞的媽。那會兒想掛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
電話那頭的胡女士一開口詢問他現在到哪兒了,說來接他。發現是孟玉言后,語氣稍稍溫和了一點。
“是玉言啊,那小子手機怎麼在你手上呢,你們在一起啊?”
“沒呢沒呢。”孟玉言隨口找借口,“他手機拉這兒了,沒看到人,我幫您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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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言邊和胡女士說話,邊推著睡覺都鐘鈞,本來是想著他趕緊醒,起來接電話,他也不用這麼應付了。
結果還沒怎麼醒的鐘鈞,迷迷糊糊被推醒,壓根沒清楚狀況,瞇著眼睛就要過來索吻:
“干嘛呢小玉,親一個。”
鐘鈞還帶著睡意的聲音很清晰被電話那頭的人聽到了。孟玉言也很確定,因為對面聲音突然就頓住了。
“啊…那就不先不打擾了。”
胡女士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匆匆的撂下一句等會兒讓鐘鈞給她回電話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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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電話掛斷的速度太快了,著急忙著的,就像生怕慢一秒就會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聲音一樣。
快到孟玉言連解釋的話都沒想好,更沒什麼幾乎說出口。
但轉念又一想,他要和對方解釋什麼呢?那會兒他的確躺在胡女士兒子身上啊,也地鎖和他抱在一起睡覺,好像…沒什麼解釋的?
怎麼有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
屋里的孟玉言越想越羞恥,越想越臉紅,紅霞從耳朵根一直蔓延到臉上,溫度越來越高。
雖然前幾天和鐘鈞親媽通電話時,他的確有答應說有時間去看看他,但也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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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的鐘鈞也醒了,特別無辜的問:“怎麼了,這是?小玉?”
鐘鈞揉了揉眼睛,聲音里帶著一絲絲沙啞,依舊黏糊糊的掛在孟玉言身上:“剛才你在和誰說話呢?”
“和你媽。”孟玉言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到,“你媽,剛才,給你,打電話了。
”
鐘鈞摸過手機看了一眼,看到的確有和他媽媽的通話記錄,不過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往床上一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