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鐘鈞叛逆期的時候數次逃課,迷游戲廳的那會兒,也是孟玉言去幫著胡女士把鐘鈞給抓回來幾次。
幾次三番下來,孟玉言可靠又穩重的形象在胡女士心里愈發深刻。
哪怕她也知道兩家上一輩有那麼點恩怨,但畢竟他還是個小孩子嘛。
這老話還說呢,禍不及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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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鈞的親媽一直都挺喜歡孟玉言的,在和孟玉言說話后,語氣都肉眼可見的和藹了不少。
她先是問候了許多家常,問孟玉言他們拍節目這幾天吃得怎麼樣,穿的怎麼樣,還習慣嗎。氣候還適應嗎?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完全就像一個家人那樣。
而孟玉言也每一句都認真的回復,還行吧,剛開始的時候是有點不習慣,但現在也慢慢習慣了,幫忙談不上,畢竟他也不小了。
胡女士還說到了鐘鈞,說她這個兒子腦子就是一根筋,估計拍節目這一個星期得麻煩他看著他了。還說什麼時候有空到家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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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鈞要是有什麼不聽你的,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他了…”
一聽這話,盛米飯的鐘鈞有些立馬插話:“媽!!我記得我才是你的親兒子吧?你怎麼能這樣!”
胡女士的丈夫應該就在一邊,在她講話的間隙,偶爾還能聽到鐘鈞的親爹的隱隱約約的聲音,之前還只是小聲念叨。
只這會兒聽到兒子叫屈,更是直接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信號不好,聽不到,什麼兒子,我不知道,別亂認親戚啊…”
雖然話里話外都是嫌棄,但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聽出并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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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們一家人熟練的插科打諢,孟玉言從鍋里盛菜的動作頓了頓,不過也就幾秒鐘,很快又恢復正常。
這有什麼呢?在沒見過別人家的家庭氛圍前,他一直以為所有的家庭關系都和他家一樣呢。
后面越長大才知道,并不是。其他家都是很幸福很熱鬧的,只有他家是這樣。
“小玉,那我先端出去啦?”
看著孟玉言盛好菜,鐘鈞自然也幫著端到外面都飯廳吃飯,“晨晨估計都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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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落音,晨晨在廚房門口探了半個腦袋看著,也不知道作業有沒有寫完。
“嗯,你先端出去吧。”
在晨晨和鐘鈞以及跟拍的攝像都在飯廳時,廚房就只剩下了孟玉言,他目光則看向鍋里還在燉煮的滿滿的冬瓜燉肉。
那是之前幫村民們殺豬那戶人家為了感謝他們,多送的一塊豬肉。孟玉言也多做了一些菜。
鍋里的就是他打算給后屋的兩老口送過去的,但他自己并不打算去送。他沒有一點猶豫,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鐘鈞,你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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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前,鐘鈞還特意拍了照片發給他們,就像一個炫耀玩具的小孩一樣,一個勁夸孟玉言做飯很好吃。
“你就讓人家一個人做啊,你就長個嘴吃現成的?你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啊。我聽著都臊得慌…”
電話里混雜著鐘鈞爹媽的聲音,最后反而是孟玉言出聲給鐘鈞解釋:“沒有,阿姨,他也幫忙了。”
“玉言,你就幫他說話吧。那小子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嗎?在家里,油壺倒了都不一定會扶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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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鐘鈞的親媽并不相信他。
畢竟鐘鈞在家里是真的很懶。
但孟玉言也并非幫他遮掩,飯菜的確是他們一起做的,且鐘鈞也的確幫了他很多,不算什麼都沒做。
那場通話大越持續了接近一個小時,最后還是在鐘鈞出聲打斷下才算結束了胡女士的話。
“不說了不說了,你怎麼越扯越遠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我們吃不吃飯了。”
“哎呀,也是。我一說就給說忘了…”經過鐘鈞這麼一提醒,胡女士也意識這場通話有些太長了。
不過哪怕這樣,在掛斷之前,她依舊不忘記提醒孟玉言,等這個什麼節目拍完了,有空去他們家做客。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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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因為打電話太久,連攝像都把鏡頭關了,在拍了幾段他們端菜和一起坐在桌子前吃飯的鏡頭后。
工作人員也去要去吃飯了。
晨晨也早就吃完了。
“我媽她就這樣,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鐘大輝他……哦,我爸他也私底下和我說,他煩得很。”
鐘鈞放下有些微微發熱的手機,
“以前每次我們聽到她開始說起以前,就直接把電話放一邊了…她說著說著發現我沒聽,就不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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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話鐘鈞從小聽到大,當然不會認真聽胡女士的電話,有時甚至會覺得她很煩。
但孟玉言不同,他會認真聽。
甚至在胡女士說起十幾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時,孟玉言不止是專心的聽著,還會對她有回應。
那胡女士不就越說越起勁嘛。
鐘鈞看了眼小口小口咀嚼食物的孟玉言,嘆了口氣,給他出主意:
“下次你就直接嗯嗯嗯就行了,她一直就那樣…你不理她,她自己就知道不說了…”
孟玉言卻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咽下食物,那眼神瞟了桌上的飯菜一眼:“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