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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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的孟玉言和平時那個冷漠精明的商人完全不一樣,沒了記憶后,仿佛變成了小孩,有了一點小孩子脾氣。
不過…鐘鈞看著蒙在被子里的孟玉言,并不覺得煩,還覺得他這樣挺可愛的。
在一聲輕輕的嘆息過后,鐘鈞隔著被子抱住了里面的人,他接過孟玉言的話,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
“好,好,那就不看他們。看照片這法子也沒什麼用的。咱不看了,行不行?”
鐘鈞一下一下隔著被子拍著蜷縮在里面的孟玉言,他說他其實也能理解,理解剛清醒的人特別著急想要恢復記憶的心情。
男人的語氣輕輕的:
“小玉,我知道你很著急,想要趕緊想起來,可是醫生說淤血還沒有散開呢。等后面你腦子里的傷好了,血塊散開后,你就能恢復記憶了啊,到時候……”
正說著,鐘鈞突然頓住。
到時候……怎麼?他突然有些不愿意往下想了,于是又有些蹩腳的轉移話題。
“小玉,你等會兒該吃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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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言要是沒失憶的話,
鐘鈞哪里敢叫他小玉…
也就是在孟玉言還小那會兒,鐘鈞叫過一段時間小玉。等孟玉言一天天長大,在他逐漸有了更清晰的性別意識后,就開始不怎麼愿意被叫這個名字了。
以至于每次鐘鈞這麼叫他,他都要氣到面色鐵青,從口角矛盾升級到肢體矛盾。
本來就是個早產兒的孟玉言身體自然沒有鐘鈞強壯,真打其實是打不過鐘鈞的。
兩個人之所以能夠打得有來有回,很大程度上,完全因為鐘鈞有意讓著的。
雖然這邊有意讓著,但孟玉言可沒打算讓著。他看著文弱,畢竟也還是個實打實的男性,并且…他對輸贏有著異常的執著。
他拽不動就咬,不然就扔東西砸,反正下手特別兇狠,靠著一股狠勁和對于必須要贏的執著,每次都把鐘鈞按在地上揍。
從小就能夠看出,孟玉言太想贏了,他的好勝心過于旺盛。而鐘鈞不一樣,他對輸贏不執著,因此每次都是被揍的那個。
一想到過去,鐘鈞的臉還隱隱作痛。
后面鐘鈞就開始只叫孟玉言的全名,再后面嘛,兩個人的關系越來越緊張,幾乎沒有和和氣氣的說過話,哪怕在同一個城市,但兩家的住址隔得很遠,很少有機會能夠碰面。
以前的鐘鈞只敢在心里這麼叫叫他小玉,誰知道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塊餡餅,孟玉言居失憶了!!
鐘鈞現在仗著人家什麼也不記得了,忽悠著現在什麼都不記得的孟玉言,說自己平時就是叫他小玉的。
他還狡辯說,這其實一種愛稱。
“小情侶都是這樣的…”
鐘鈞如此解釋。
孟玉言又不記得以前的事,自然沒了以前的精明,還真被鐘鈞這個說辭忽悠住了,也就允許了他這麼叫他。
孟玉言聽到鐘鈞叫他小玉,也沒什麼明顯的表情。只慢吞吞的從被子里探出半個腦袋,用余光瞄了一眼床頭柜的鬧鐘。
好像是在確認鐘鈞說的時間。
在看到時間確定鐘鈞沒騙他,這才聽話的從被窩里坐起來,等著鐘鈞給他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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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因為早產,孟玉言的體質和免疫力不怎麼樣,消化系統和呼吸系統比正常人要弱一些,才需要經常吃一些保健藥。
這種習慣是他從小養成的,哪怕腦子不記得,也依舊保存在身體的本能反應里。
孟玉言安安靜靜的看著鐘鈞一個藥瓶一個藥瓶的為他配藥,自然也熟練接過藥,倒進嘴里。先喝一口水,再一仰頭,輕輕松松把那些藥片給咽了下去。
在吃完日常要吃的藥以后,他甚至下意識的張嘴讓鐘鈞檢查了一下:
“嗯,你看,我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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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的孟玉言目光實在過于純粹,像天真無邪的稚子般。鐘鈞幾乎把他當成了一個真小孩,還順嘴夸了一句:
“小玉真乖。”
“………”
其實等說出口以后也意識到了不妥,以前的孟玉言估計早生氣了,而現在的孟玉言…并沒有生氣。
在鐘鈞的注視下,孟玉言原本白皙的肉眼可見的一點點泛紅,尤其耳根,幾乎紅得不行。
他局促的垂下視線,轉過臉。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聲音實在太小了,鐘鈞也什麼沒聽清。
不過那一刻鐘鈞自己的心聲,
他倒是聽得非常清晰:
——媽的,失憶的孟玉言是真TM可愛啊。說什麼都聽,說什麼都信啊。
第6章
吃完藥,孟玉言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中間有醫生過來查房,看了看孟玉言頭上的傷后,說差不多就可以取紗布了。
因為孟玉言剛剛睡著,鐘鈞怕說話的聲音吵到他睡覺,因此溝通的整個過程都是在病房外和醫生溝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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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這次車禍不算很嚴重,有些皮外傷什麼的養養就好了,嚴重點就是腦子里的那一小塊淤血,在醫院的這幾天,其實也已經慢慢散開了才對。
至于為什麼會導致失憶,
這種情況又什麼時候會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