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鐘鈞也不算多麼笨,
老師都說鐘鈞的發展還是挺均衡的。
全班六十八人,他能到十三四名,全年級八百多名,他也是在六十左右徘徊,也可以說很不錯了。
前提是…不和次次第一名的孟玉言比的話。和其他人比當然好,但如果對比對象換成第一名,那他的成績…的確就不怎麼好看了。
***
總之,孟鐘兩人經常拿來做對比。
兩家每年出的新品的銷量肯定是比一比的,每年他和鐘鈞期中期末成績是要比一比,就連他們兩個長多高也要比一比。
鐘鈞那邊得了個什麼長跑短跑的獎,一般孟玉言都是最快知道的那一個。而相對應的,孟玉言如果得了什麼競賽的獎,相信鐘鈞也是最快知道的那個。
比著比著,他們倆就這麼長大了。
而長大后,能比的東西更多了。
孟玉言換了車,鐘鈞立馬就要換一輛更貴的。鐘鈞如果推出了一個什麼活動,孟玉言這邊也會立馬跟上一個和他硬杠。兩個人之間是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忘記說了,
孟玉言和鐘鈞也算是有點小名氣的。
畢竟兩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國內市場基本被占據,國外也在逐漸發展,本來就有一定知名度,再加上兩家經常互黑互懟,連帶著兩家的公子也算時刻關注著。
一些網友極其無聊,還真有人去扒孟玉言和鐘鈞每一次的考試成績,扒老師同學對他們的點評;扒孟玉言穿的什麼牌子的衣服和鞋子,具體多少錢,而鐘鈞穿的又什麼牌子,價格又是多少。
這種連孟玉言自己可能都不一定會注意到的細節,卻被陌生的網友們扒得干干凈凈,甚至于他們還列了對比的清單,看過去也算一目了然。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已經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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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氛圍下,
孟玉言和鐘鈞關系能好才有鬼了。
后來,他和鐘鈞各自在國外留學了幾年后,又不約而同地回國開始幫助家里的人打理起了自家的生意。
鐘鈞幾乎是一回來就接手了全部生意,他爹他媽操勞了半輩子,終于等到兒子長大了,一點沒有貪戀地把手里的攤子全部甩給兒子。
聽說,鐘家那兩口子還學起年輕人,開始全世界環游度蜜月去了。
這算非常信任自己的兒子,
也給了鐘鈞發展的機會。
但,孟玉言家里的情況要復雜一點。
雖然同樣是獨子,孟玉言的爹似乎并不怎麼信任他,也沒有全部對他放權。
就像小時候那樣,孟爹收養的那個干兒子、那個比孟玉言還要大一歲的哥哥,可是隨時都虎視眈眈盯著他。
孟玉言的處境比鐘鈞要難多了,情況也要稍微復雜一些,很多時候,甚至有些束手束腳。
***
但不管怎麼樣,回國以后,孟玉言和鐘鈞接觸的時間就越來越多了。
鐘鈞學習比不上孟玉言,但做生意這種事看的是天賦,不看文化成績。
他在做生意上意外地很有一套,經常能夠出其不意地讓孟玉言驚訝。
當然,鐘鈞一般想到什麼,就能立馬就能去做。哪怕失敗了也沒事,無非就是累計一些試錯成本罷了。
作為唯一繼承人,鐘鈞在自家集團的話語權很強,底下的執行力也驚人。
可孟玉言做不到,他做出某個決定后還要請示他爹,等流程下來,有些已經晚了。商機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稍縱即逝。
兩個人作為同行,
平時難免會有一些競爭行為。
孟玉言和鐘鈞延續著互相給對方添堵,只要惡心到對方就是勝利的原則,磕磕絆絆的,也這麼過了幾年。
不出意外的話,
他和他可能會這麼一直下去,
但…意外就是發生了,
孟玉言出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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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車禍雖然沒讓孟玉言毀容,也沒讓孟玉言癱瘓,更沒讓孟玉言殘疾,他的胳膊和腿也都好好的,就是…有個后遺癥。
***
在外地一個陌生的醫院里醒來后,孟玉言把自己的名字,把自己的身份,把自己過往記憶,全部給忘了個精光。
腦子一片空白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這種空白不是真的空白,而是灰蒙蒙的,就像隔著一塊玻璃,能看到,但看不清,甚至一想就頭痛欲裂。
剛醒來的孟玉言反應有點遲鈍,緩慢地轉移視線,先看看頭頂的輸液管,又看看病房周圍的環境,能感覺自己頭被緊緊裹著,鼻尖都是消毒水的氣味,渾身都疼。
滿腦子都是:
我……是誰?我…在哪?
可能孟玉言那個樣子實在是太無助了,一個圓圓臉的小護士特意過來看了看孟玉言的狀態,又看了看旁邊儀器,語氣很溫柔地和孟玉言搭話:
“孟先生,你先別著急,你哥剛才被醫生叫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我……還有個哥?
完全不記得的孟玉言只能呆呆看著門口,他不記得了,但腦子里好像,是記得自己有個哥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