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樓將沈玉霏抱到了腰間,粗糲的掌心反反復復地摩挲著那塊細嫩的皮膚, 直至其泛起淡淡的紅暈。
“宗主……”
“嗯?”沈玉霏含糊地應了一聲。
“宗主——”
“……嗯。”
沈玉霏精疲力竭地拂開面頰上被汗水打濕的發。
他嗓音里彌漫著慵懶的氣息, 連發脾氣,都像是貓在輕哼:“阿樓, 你今日是怎麼……怎麼了?”
早已換了姿態, 將雙臂撐在沈玉霏身側的梵樓, 聞言,埋在他頸間的腦袋,又胡亂地拱了拱。
“阿樓?”沈玉霏的指尖順著梵樓的耳根滑到了后頸,“本座……都許你換著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滿?”
“屬下無有不滿。”梵樓熾熱的喘息仿佛火苗,在他的頸窩里跳躍,“屬下只是……屬下只是不甘心。”
聽到“不甘心”三個字,沈玉霏就覺得頭疼。
什麼“不甘心”啊,什麼“嫉妒”啊……
都是因前世而起。
那條死于天雷的長蛇將重生之事說了出來,沈玉霏也沒有了隱瞞的心思,算是默認了。
他唯一犯愁的,就是梵樓的態度。
這執拗的蛇妖,似乎覺得他對孟鳴之付出了真心,連纏綿的時候,都耿耿于懷。
沈玉霏羞于承認,自己感覺出來了梵樓動作間壓抑的狠勁兒。
但羞于承認是一碼事,梵樓真的很在乎前世之事,又是另一碼事。
“阿樓。”沈玉霏掐著梵樓的下巴,將人拖到面前。
梵樓動作間,牽扯了相連的部分,讓他的薄唇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說出口的話,也失去了原本狠厲的語調:“本座……本座人在這里,你……你還有什麼不甘心?”
梵樓順勢吻住了他濕軟的唇。
一人一妖纏綿片刻,方才分開。
梵樓耿耿于懷:“屬下該早些……前世的屬下該早些讓您重生。”
沈玉霏聽了這話,眼皮沒好氣地一翻:“你還嫌挨的打不夠多嗎?!”
“……本座的命運,不需要你去控制!”
“可是……”梵樓又低下頭,追尋著他的唇。
沈玉霏躲了第一次,沒躲過第二次。
濕熱的舌急躁地纏繞上來。
他攀著梵樓的肩膀,手指間懸著不知是他們二人中誰的汗珠。
沈玉霏不拒絕,也是舒服的緣故。
蛇的舌頭很是靈活,梵樓的舌頭更甚。
沈玉霏心里那點不痛快很快就被吻撫平。
“可是,屬下還是不甘心。”梵樓抓著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屬下……難受。”
妖修不知如何用語言去描述,心里不斷膨脹的情感。
太復雜了。
每次面對宗主,他生出的情緒都太復雜了。
梵樓痛苦地懇求沈玉霏:“宗主,屬下想……屬下想繼續——”
“——屬下想在里面……”
沈玉霏一愣。
他緊貼在妖修胸口的手狠狠地顫抖起來,先是憤怒地抬起腿,作勢要踹,但抬起的腿還沒落下去,他的心就在對上梵樓充斥著痛苦的眼眸時,僵住了。
……那雙金色的眼睛里,沉甸甸的,全是痛楚。
沈玉霏的心也跟著抽縮起來。
“宗主……宗主……”梵樓收緊了五指,不肯放開他的手腕,將自己砸在了他的身上,“屬下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屬下不想……不想傷害你,可是屬下……屬下想讓你的身上沾滿屬下的氣息。”
妖修的占有欲,遠非尋常人修可比擬。
梵樓的不安需要很多細枝末節的事情來安撫。
比如氣息。
沈玉霏鬼使神差間,問:“本座身上,還沒有你的氣息嗎?”
“……非要,非要留在里面……”
梵樓抬起頭,汗津津的額頭輕輕撞在了沈玉霏的下巴前。
妖修就這麼不說話,沉默著喘息。
……痛楚,難耐。
沈玉霏的胸腔隨著梵樓的呼吸聲,起伏愈發劇烈。
梵樓在折磨自己的同時,也在折磨他。
“罷了,罷了!”
沒過多久,沈玉霏就敗下陣來。
他自暴自棄地抬起手,用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聽見自己對梵樓說:“本座許你……把東西留在里面。”
沈玉霏說完,身子就是一輕。
他慌忙摟住梵樓的脖頸,呵斥都來不及說,就開始追悔莫及了。
他就不該應允梵樓的無理請求! 他就不該心軟!
他以前……從前從不許的,也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
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許留。
梵樓也不會擅作主張。
但今日點了頭,日后怕是再難拒絕了。
“滾……滾!”沈玉霏慌忙得想要逃離,可惜,已經太遲了。
梵樓仗著他點過頭,恍若未聞。
妖修結實的雙臂成了堅固的牢籠,沈玉霏無處可逃。
他好話歹話說盡,皆是徒勞。
……自然,梵樓也達到了目的。
沈玉霏緩過神,第一件事就是掐著妖修的脖子,有氣無力地催促:“弄出去——”
“宗主,再等等。”梵樓順勢將他按在懷中,連哄帶騙,“屬下的氣息還沒全留在宗主的身上。宗主……再等等。”
“不等了……本座不想等了!”
“宗主應了屬下的。”
“本座……本座……”沈玉霏雙腿綿軟,又不能用靈力轟走梵樓,最后當真是被逼狠了——梵樓竟不給他弄出來,就要繼續!
沈玉霏選擇了逃避,當場化為小蛇,纖細的身軀在床榻上歪歪扭扭地蹭著,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水痕。
不過,沈玉霏能化身為蛇,梵樓自然也能。
黑蛇瞬間卷上來,將暗紅的小蛇鎖在了懷中。
“嘶嘶——”沈玉霏蜷著尾巴,氣鼓鼓地啃梵樓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