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饑荒, 餓殍遍地, 別說是牲畜了,就算是孩童,都有被拋棄,落入旁人口中, 成為果腹食物的可能。
梵樓若不是爹娘早亡,大抵就是被拋棄的孩子吧?
“那你為何要入我合歡宗?”沈玉霏懶洋洋地松手, 任由沾水的發絲從指縫間跌落, “世間宗門那麼多……你為何不去?”
“宗主在這里。”梵樓毫不猶豫地答,“屬下哪兒也不去。”
沈玉霏被很好地取悅了, 嗤了聲“油嘴滑舌”, 便也放下了追根究底的心思。
當初, 梵樓能作為供他挑選的雙修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出身定是清白。
“阿樓。”沈玉霏又將梵樓的發絲纏繞在指節間,“讓本座瞧瞧,從‘生門’里出來,你有什麼長進。”
他說話間,指尖的靈力已經探入了梵樓的心脈。
靈力通暢無阻,梵樓從不對沈玉霏設防。
沈玉霏垂眸感受了片刻,眉心微微一皺:“境界提升得倒是快,靈臺可穩?”
沈玉霏指尖一蜷,在梵樓的心口留下了淡淡的指甲印:“本座教沒教過你,欲速則不達?!”
他擔心梵樓強行提高修為,即便現在乍一看,修為高深,實則靈臺不穩,日后在修行一路上,再無精進。
“屬下受教。”梵樓握住了沈玉霏在自己的胸膛上作亂的手。
那只手像白鴿,撲棱棱地在梵樓的掌心里扇動著翅膀。
沈玉霏天生不喜受制于人,即便是已經讓他放下防備的梵樓,他依舊不愿露出脆弱的一面。
“受教?……哼!本座自會幫你穩固靈臺。”沈玉霏當然不會任由梵樓因靈臺之故,修為再無精進,心中早已有了計較,“混賬……現在認罪,遲了!……你可曾想過,若是無法從法塔中出來,該當何罪?!”
梵樓的身上還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不難想象得出,為了從生門中出來,吃了多少的苦頭。
可沈玉霏偏要治他的罪。
……他想要治梵樓的罪,就治梵樓的罪!
梵樓面具下的臉,長眉凌厲,眸如點漆,看人時,眼神陰狠毒辣,其實很容易讓人心生驚悚,但他看向沈玉霏的目光,卻帶著另一種駭人的情與欲。
梵樓抿緊了唇,下巴若即若離地擱在沈玉霏的頭頂:“宗主……已經治了屬下的罪了。”
沈玉霏默了默:“本座何時治你的罪了?”
“宗主……宗主要和別人雙修。”
即便那個被沒骨花選中的弟子已經被梵樓親手丟出了臨月閣,梵樓依舊耿耿于懷。
“宗主還……還逼著屬下……逼著屬下以下犯上。”
梵樓話音未落,沈玉霏就從鼻子里擠出了一聲輕哼。
“本座逼著你以下犯上?”
他不承認,自己剛見從法塔中出來的梵樓時,心緒起伏,情緒暴虐,一言一行都是有意為之,反倒責備起梵樓來,“阿樓,本座這才是在懲罰你——”
沈玉霏浸在水中的足輕輕一晃,踩在了梵樓那試圖掩藏的有了反應之處。
梵樓面色劇變,心中激蕩如浪,脫口而出:“宗……宗主!”
“嗯?”沈玉霏雙臂用力,撐在靈泉邊緣,輕巧地坐在了邊上。
梵樓也想要起身,卻被他用足踩著肩,壓了回去。
嘩啦!
梵樓滿身濕熱的泉水,狼狽地伏在沈玉霏的膝頭粗喘。
“乖一點……”沈玉霏瞇起眼睛,手指插/在梵樓的發間,肆意游走,“本座喜歡聽話的人。”
梵樓自然是最聽話的那一個。
……只是,此時聽話,換來的只有痛苦。
“起開。”沈玉霏俯身在梵樓的耳畔呵斥,“讓本座繼續踩!”
梵樓置身溫暖的靈泉,卻冷汗涔涔,結實的腰腹起伏不斷,敞開的衣衫更是徹底掉落在了靈泉里。
“起來些,本座踩不到!”
沈玉霏的腳尖踢在梵樓繃緊的腰間,剔透如琥珀的眼珠,亦如清澈見底的淺溪。
梵樓緩緩從水中起身,視線黏在沈玉霏的身上,卑微地想從他的身上,尋到一絲一縷同樣被情/欲所浸染的痕跡。
他甚至不敢奢望,宗主會被自己浸染。
可沈玉霏和梵樓記憶中一樣,被熾熱的情緒包裹的欲,仿佛冬日暖爐里氤氳出來的暖意,看似熱滾滾一片,實則風一吹,就涼透了。
“宗主……”梵樓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雪白的足動如脫兔,頑劣地在一片焦土上跳躍。
山巒迭起,沈玉霏一邊踩,還要一邊在梵樓的耳畔說些折磨人的話:“放肆……本座的足,也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阿樓,你弄疼本座了!”
…………
天地良心,梵樓連動都不敢都一下。
可那山巒癡戀著玉兔,轟隆隆地跟隨而去,哪里是沈玉霏呵斥幾聲,就能控制得住的?
可沈玉霏斥責他,便是他的錯。
梵樓苦笑著扶住沈玉霏的膝,大手在那片滑膩的皮膚上貪婪地磨蹭。
“宗主……”
“嗯?”沈玉霏踩得專注,于百忙之中,不耐煩地斜了梵樓一眼。
那一眼,水光瀲滟,盡是毫不掩飾的風情。
梵樓好不容易凝聚起的理智轟然炸裂。
他伏在沈玉霏的肩頭,繃緊的肩如雄鷹張開的羽翼,肌肉噴張。
“宗主……宗主……”梵樓猛地從水中起身,聲勢浩大卻輕柔地將沈玉霏壓在了靈泉邊,“宗主……”
滾燙的懷抱里有沈玉霏熟悉的氣息。
……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