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證,被逼到極致的梵樓,到底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阿樓。”沈玉霏換了個口吻,用最繾綣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若是不做點什麼,本座真的不要你了。”
“宗主!”
梵樓猛地一個哆嗦,忽而暴起,雙手掐著沈玉霏的腰,將頭深深埋進了他的頸窩。
“不要……宗主,不要!”
憤怒被陌生的恐懼取代。
……梵樓太知道,自己想對沈玉霏做什麼了。
隨著修為的提升,血脈中妖修的傳承也清晰地印在了梵樓的腦海中。
他隱隱明白,為何自己的心中一直埋藏著對宗主僭越的欲望。
因為妖修重情又重欲,蛇妖尤甚。
他對沈玉霏的念想既是本能,又是執念。
在動心的剎那,就注定了,這段情意會隨著他的本性,逐漸走向畸形。
“宗主。”梵樓雙臂收緊,耳畔與心里同時炸響無數嘶吼——
他的……
他的!
宗主是他的!
關起來……把宗主關在一個誰也看不見的地方。
宗主……宗主……
沈玉霏跌進滾燙的懷抱,也撞進了紛亂的喘息中。
梵樓摟著他,眨眼間回到了床榻之上。
——砰!
暈厥的合歡宗弟子被一股暴虐的靈氣裹挾著飛出了臨月閣,重重地砸落在冰雪覆蓋的地面上。
臨月閣內,梵樓將沈玉霏壓在了榻上。
“宗主……宗主為何要逼屬下?”痛苦至極的呢喃止不住地從梵樓的口中溢出來。
他深深地厭惡著自己所做的一切,卻又在沈玉霏的衣襟敞開的剎那,著迷地將面頰貼了過去。
“宗主……”
梵樓的面頰先是在寒意的浸染下,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但很快,這層冰霜就在體溫的烘烤下,融化成了水霧。
沈玉霏平靜地躺在榻上。
他的手還虛虛地掐在梵樓的脖頸間。
有力的心跳在指腹下跳動,將他的心震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沈玉霏在思考,這樣的溝壑代表著什麼。
他對梵樓的縱容與逼迫,又代表著什麼。
沈玉霏想不明白,卻又知道,自己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沈玉霏抬起腿,勾住了那近在咫尺的精壯的腰線:“阿樓,你說,若是你沒有將那個人丟出去……本座會不會也如此和他糾纏在一起?”
梵樓呼吸一滯,雙肩驟然隆起,因為他描述的畫面,撐在身側的十指不斷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不會。”梵樓面色陰郁地抬起了頭。
在沈玉霏鍥而不舍的刺激下,梵樓死死壓制住的陰暗情緒徹底吞噬了理智。
一段難言的沉默過后,梵樓的眸底浮現出淡淡的金芒。
“因為屬下……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梵樓緩緩攥住了沈玉霏的手腕,拉過頭頂。
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沈玉霏的雙眼,然后直勾勾地盯著他脆弱的脖頸。
“宗主,屬下要做一些……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梵樓的眼底劃過一道掙扎。
但這絲掙扎最終還是淹沒在了濃稠的瘋癲里。
梵樓兇狠地撲向沈玉霏,張嘴在他的頸側留下了一道泛起血意的牙印。
“狗崽子。”被迫仰起頭的沈玉霏輕哼了一聲。
“宗主……宗主……”而梵樓嘗到甜頭,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
沈玉霏卻故技重施,抬腿將他踹開。
“知道本座有多生氣嗎?”
他癱軟在榻上,懶得整理松散的衣衫,就任由其敞開,整個人懶洋洋地倚在軟枕前。
美人如花,活色生香。
只是沈玉霏的身上還多出了一味極易惹人沉淪的欲/色。
梵樓舔著唇角,目光陰狠地釘在他的身上。
“沒有本座的首肯,誰許你直接進法塔了?!”
“屬下……”
“不過,本座已經想好懲罰你的法子了。”沈玉霏再次打斷梵樓的解釋,自顧自地撩起了一縷垂在肩頭的發。
他笑得是那樣開心,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說出口的話會在梵樓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今日是十五,本座偏不要你同本座雙修……本座要你看著!”
沈玉霏說到做到,非但不運轉體內的《白玉經》,還在梵樓一聲又一聲哀求中,傾身將自己嵌進了梵樓的懷抱。
暖意源源不絕地滋養著他虛弱的身體。
情毒爆發,最痛苦的人卻不是沈玉霏,而是眼睜睜地看著沈玉霏受苦的梵樓。
“宗主,屬下知錯……”掐在沈玉霏腰間的手抖如篩糠。
沈玉霏的額角每冒出一滴汗,都重重地砸在他的心房上。
“宗主……主人!”梵樓陷入了無限的痛苦之中。
沈玉霏見狀,得逞地笑了。
“你……咳咳……阿樓,你還能做什麼呢?”他裸露的肌膚上不知不覺間覆蓋了一層冰霜。
受白矖的影響,情毒爆發的熱意成了寒潮。
沈玉霏哈出一口白氣,發梢上也凝結起冰晶。
梵樓立刻毫不猶豫地將他凍住的手握在掌心里。
“阿樓,本座若是能忍過今夜,以后就不再需要你了。”沈玉霏緩了緩神,待手重新回暖,殘忍地道出了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實,“讓本座看看,你還能做什麼。”
要想威脅梵樓,他本身,永遠是最好的籌碼。
日光一寸一寸西斜。
十五的圓月高懸枝頭。
沈玉霏身體里的情毒徹底爆發,寒意肆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