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使用的靈力,也都是老祖從自己的神識中抽取而出的。
孟鳴之仿佛回到了過去。
他所懷念的,那些個一呼百應,人人敬他的日子。
短短幾個呼吸間,孟鳴之就沉迷在了老祖的強大中。
他透過雙眸,癡癡地望著師弟師妹們臉上的憧憬,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吃得苦都值得了。
不過,孟鳴之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的冷靜,不在于強大的同時,奪舍的威脅如影隨行,而在于,自己尚未尋到伏魔陣所需的三樣珍貴的秘寶。
……只要施展出伏魔陣,即便老祖手眼通天,也再也拿他沒辦法。
孟鳴之念及此,瀟灑一笑。
他的確沒有寶物,但前世,沈玉霏親手將藏于合歡宗內的蛟龍角交到了他的手中。
孟鳴之的心中已然生出了勝券在握的念頭。
前世,沈玉霏能親手將蛟龍角交到他的手里,今生,沈玉霏亦能被他控制,將合歡宗的秘寶拱手讓出!
孟鳴之貪婪無恥的本性,算是徹底暴露了。
“你很好……”
又一劍落下,“孟鳴之”舔了舔干澀的唇角,“本座不欲傷你,但能被本座挑中,是你的榮幸!”
“我是……宗主的人……”梵樓聽不明白孟鳴之的胡言亂語,但他有自己的一套法則,“身子……是他的,命……也是他的!”
言罷,隱隱要浮現出蛇鱗的眼尾狠狠一壓,整個人化為一道黑紅交織的血影,直撲“孟鳴之”的面門而去。
“孟鳴之”好整以暇地浮于半空中,舉手投足間,頗有大能之風范。
梵樓身為蛇妖,對危險的感知要比人修強上一線。
越是靠近“孟鳴之”,他的心臟跳動得越是劇烈,潛意識里,他知道此時與“孟鳴之”交手,勝算不大,但為了沈玉霏一句話,梵樓心中沒有半點退縮之意。
他不能退。
半步也不能。
——叮!
雙劍相擊,無形的波瀾向四周飛速擴散。
除了反應及時的合歡宗長老,打得不可開交的兩門弟子,都受到了波及,東倒西歪地掉落在了忘憂谷中。
一門心思打架的沒骨花自然也沒能幸免,隨著靈力,狼狽地逃竄。
她一邊逃,還一邊罵:“去你的玉清門首徒,老娘一個能打你十個!”
話音剛落,沒骨花就隨著靈力,驚叫著裝上了一株杏樹。
她順著樹干緩緩滑落,吐出一口血的同時,翻起了白眼:“商時序,你還真是個烏鴉嘴,說老娘有血光之災……呸,我還真就有血光之災了?”
不容沒骨花細想,天上再次爆發出了劇烈的靈力波動。
也不知道梵樓是怎麼做到的,竟然靠著一把斑駁的殘劍,以以命搏命的架勢,堪堪與“孟鳴之”打了個平手。
“如此好的一副身體,自然要留給本座……滾出來!”
可惜,“孟鳴之”很快就玩兒夠了。
他眸色一戾,五指曲起,變掌為爪,對著梵樓的頭狠狠地按了下去。
梵樓如被萬丈高山壓于身/下,單膝重重地砸在空氣里。
“孟鳴之”的五指虛虛懸于他的頭頂,莫名的吸力轟然爆發。
饒是以梵樓這般強悍的忍耐力,都忍不住抱住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孟鳴之”卻興奮得渾身發抖。
實際上,操縱著他身體的玉清門的老祖,已是喜不自勝:“妖修的身體……哈哈,本座要有妖修的身體了!”
眼瞧著梵樓即將抵擋不住,百兩金咬牙看了佛見愁與佛見笑一眼,繼而手握長簫,欲上前施以援手。
卻見原本已經被完完全全壓制住的梵樓,搖搖晃晃地支起了砸在空氣中的那條腿。
“我說了……我的身體是宗主的!”沉悶的咆哮過后,梵樓用指尖劃破了后頸。
咕啾咕啾。
兩根修長的手指不知疼痛地在血肉中翻動,直到尋到頸椎骨,方才停下。
“你……不許……覬覦宗主的東西。”
梵樓收攏五指,握住了血淋淋的脊椎。
他在神識被抽離身體的痛苦中,咬牙挺直了腰。
他是宗主的所有物。
梵樓病態地摸著自己臉上的面具,仿佛已經摸到了宗主如玉般微涼的面頰:“覬覦什麼,都不行。我……更不行!”
骨肉分離。
眼瞧著梵樓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拖出骨刀,化為妖修,整個忘憂谷外,忽而籠罩起一層剔透的冰晶屏障。
——錚!
五指素白手指如刀,毫不畏懼地迎上了“孟鳴之”的五指。
“誰許你動我的人了?”
血紅色的身影在此起彼伏的吸氣聲中,緩緩顯現在了梵樓漆黑的眸子里。
“宗……宗主……”
作者有話要說:
狗狗蛇:眼睛是宗主的,鼻子是宗主的,耳朵是宗主的……整條蛇蛇都是宗主的!
_(:з」∠)_調整一下作息,最近的更新可能都在早上?
第76章 076
沈玉霏擋住了“孟鳴之”的掌風。
詭異的抽離感也隨之消散。
“你想對本座的人做什麼?!”沈玉霏似有所感, 面色一凝,寒意森森的靈力反卷向前,“給本座滾!”
“沈、玉、霏。”
被擠在身體角落里的孟鳴之騰得起身。
他透過自己的雙眸,看見了“日思夜想”的人。
沈玉霏還是沈玉霏, 一身紅袍似血, 眉眼明麗, 風華萬千。
只是如今這個人,與他兵戎相見。
全然不像前世那般, 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