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熱的靈力伴隨著泉水,不急不緩地沖刷著沈玉霏的身軀,也緩解著他身體內的疲憊。
前世種種,依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死去的合歡宗弟子,覆滅的忘憂谷,還有死去的梵樓。
沈玉霏的胸腔逐漸起伏起來,凝結在睫毛上的水珠“啪嗒”一聲,墜落在靈泉中。
——吱啞。
伴隨著臨月閣的門重重一聲響,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玉霏莫名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剎那,徐徐松弛下來。
他并不睜開眼睛,只從鼻子里擠出一聲輕哼:“贏了?”
淡淡的血腥氣隨著腳步聲飄了過來。
沈玉霏懶洋洋地抬手,雪白柔軟的臂膀上,水珠成串跌落。
“來。”
沈玉霏頭也不回地扯住了一片漆黑的袍角。
高大的身軀隨著他的動作,狼狽地跌入了池水中。
沈玉霏順勢翻身而起,將跌進靈泉的梵樓壓在池壁上,手指一勾,輕而易舉地勾掉了那個遮擋了大半張臉的面具。
“宗主……”梵樓神情僵硬的臉,暴露在了沈玉霏的視線里。
“嗯?”沈玉霏修長的腿也在水中纏住梵樓的腰,半截身子都依偎了過去,“何事?”
梵樓吐出一口熱氣,艱難措辭:“她……沒死。”
若要按照梵樓的心意,黃鶯必死無疑。
可梵樓只得了宗主一句“若是輸了,就別再來見我”的呵斥,并未得到殺死黃鶯的命令。
……他聽話,不能做違背宗主意愿的事。
所以,即便他的殘劍劃破了黃鶯的脖頸,也沒有真的取走對方的性命。
沈玉霏不關心梵樓是如何贏的。
他只關心自己乎的事。
沈玉霏將手指探進被靈泉打濕的玄袍,肆意地撫摸著梵樓結實的胸膛——溝壑縱橫,既有肌肉的紋理,也有深淺不一的傷疤。
“脫了。”沈玉霏摸到一道幾乎貫穿了整片左胸的傷疤后,不輕不重地踹了梵樓一腳,腳尖順勢蹭過了梵樓繃緊的小腿。
梵樓悶哼著扯開衣擺,雙腿暗暗并攏。
沈玉霏察覺到了梵樓的小動作,卻不以為意。
他甚至放軟了腰,舒舒服服地坐上去:“誰傷了你?”
梵樓順勢低下頭,視線重重地落在沈玉霏點在自己胸膛上的那只手指上,視線仿佛兩顆燥熱的火星,直墜到了沈玉霏的指尖。
那道丑陋的傷疤,經年累月地橫在他的胸膛上。
世上不是沒有消除傷痕的丹藥。
但是,梵樓舍不得將那條傷疤削去。
那是宗主留在他身上的印記,哪怕伴隨著印記而來的,是數不盡的痛苦,可他甘之若飴。
梵樓的沉默讓沈玉霏猜出了答案。
他按在胸膛上的手頓了頓,緩緩挪開。
……是了,他曾經厭惡梵樓到了極點。
或者說,他曾經厭惡受《白玉經》所帶來的情毒,不能自已,受制于人的自己,到了極點。
梵樓不過是他宣泄怒火的工具。
即便現在的沈玉霏視梵樓為最信任之人,也毫不避諱,那段截然相反的過往。
他的愛恨向來極端。
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會因沈玉霏的反復無常,敬而遠之,偏偏梵樓不是常人。
梵樓……
梵樓的心中不要說怨恨了,連后悔都不曾生出來過。
“宗主……宗主。”梵樓因為沈玉霏的親近,下腹發緊,難耐的熱意藏都藏不住,狼狽地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沈玉霏面不改色地坐在梵樓的腰間,呼吸都未曾急促半分。
他身上的紅袍在靈泉上,盛開如花,花瓣下是無限的春光。
沈玉霏挑著梵樓的下巴,另一只沾水的手摸索著握住了擱在池水邊的玉簪。
“誰許你用此物給本座挽發的?”
沈玉霏握著簪子,看似用力地將簪頭捅向了梵樓的心口,實則落下時,只帶了一點撩人的力道。
“梵樓,你想要在本座的身上留下什麼?”
他說著,俯下身,朱唇若即若離地擦過了梵樓的耳垂。
梵樓悶哼著曲起腿,粗喘連連自是不必說,下腹幾乎燒成了一團火。
“宗主……”
梵樓痛苦地挺起胸膛,非但不躲避沈玉霏手中的那只簪子,還饑渴地追尋著尖銳的痛楚。
梵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沈玉霏見狀,握著簪子,不客氣地在梵樓的身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紅痕。
梵樓的呼吸從一開始的尚且能控制,到后來的徹底紊亂,垂在身側的雙手,顫抖地攀上了沈玉霏的窄腰。
“說吧,哪兒來的。”沈玉霏控制著簪子,在梵樓的下腹留下最后一道紅痕后,施施然抬起手,將簪子抿在唇間,繼而攏著濕氣繚繞的發,慵懶地瞇起了眼睛,“說實話,不許騙本座!”
簪子離開皮肉的最后一下,稍稍有些重。
熱意轟然炸裂,血色爬上了梵樓的雙眸。
“是……是屬下……的。”梵樓癡癡地低下頭,高挺的鼻梁試探地貼著沈玉霏揚起的頸子游走,迷醉的吸氣聲沉沉地撞進了他的耳朵,“宗主……宗主喜歡嗎?”
“喜歡?”沈玉霏將簪子從唇間抽走,隨意抓起了墨發——他不會束發,只能將發絲勉強纏在簪子間,卻平添了一絲難言撩人。
沈玉霏捏了捏梵樓的后頸,滿意地合上雙眼,微微暗啞的嗓音含了笑:“本座何時喜歡過這些東西——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