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緩解梵樓的痛苦。
可這件事,也頗令沈玉霏束手無策。
“阿樓。”他拽著梵樓的發絲,微微使力,逼迫梵樓抬起頭,直視自己的眼睛,“說話……你想要什麼?”
梵樓爬滿血絲的眼睛蒙著一層淺淺的霧氣,仿若黑珠蒙塵。
“你想要什麼?”沈玉霏捧住了梵樓的臉頰,微涼的手指蹭去了一串帶著熱意的汗珠。
梵樓烤得干澀的唇微微蠕動:“宗主……主人……”
“我在。”沈玉霏循循善誘,“說出來。阿樓,你想要什麼?”
梵樓痛苦地悲鳴一聲,死死地閉上了雙眼。
他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沈玉霏……那簡直比幻境中烈火焚身的痛楚還要煎熬!
陣陣幽香隨著沈玉霏的靠近,愈發清晰。
梵樓甚至生出了自己還在幻境第一層的錯覺。
眼前的宗主,是真的宗主嗎?
梵樓分不清了。
他真的分不清了!
梵樓記憶中的宗主不會同他親近,亦不會和顏悅色地同他說話。
他記憶里的宗主——
梵樓的思緒驟然僵住。
他睜開雙眼,怔怔地望著用手指撫摸自己的唇的沈玉霏:“宗主……?”
“咬什麼?”沈玉霏的指尖蹭到一抹殷紅,蹙眉將手指含在嬌嫩如櫻的唇間,“阿樓,你——嗯?”
不等沈玉霏舔干凈指尖的血跡,梵樓已經兇狠地撲上來。
梵樓像是狩獵一般,利爪攥住他的手腕,張口就將那根手指含在了口中。
濕熱的觸感氤氳開來。
沈玉霏愣了好半晌,面頰才后知后覺地擦起一片難堪的紅暈:“你做什麼?!”
“屬下……”梵樓說話間,牙齒磕在他的指腹上,舌尖不由自主地卷過去,不僅舔去了沈玉霏指尖的血跡,還舔去了亮晶晶的津液。
“……臟。”梵樓的喉結微微一滾,嗓音嘶啞,“屬下的血,臟了宗主的手。”
“廢話!”沈玉霏又氣又惱,手腕用力,想要將自己的手指抽回來,卻亦如方才的腳,被梵樓制住后,就失去了主動權。
“讓屬下……讓屬下替宗主舔干凈吧。”
梵樓很會舔舐血跡。
一條靈活而濡濕的舌順著沈玉霏的指節輕輕劃過。
沈玉霏靠在門板上,搭在肩頭的衣衫不知何時滑落了下來,露出了有些泛紅的雪肩。
合歡宗內弟子大多修煉雙修之術,沈玉霏自身也因《白玉經》之故,每月都與梵樓有神識上的交融。
他本不該因為手指被梵樓含在口中而焦躁。
可當沈玉霏看著梵樓修長的十指肆意擺弄著自己的手,鮮紅的舌如靈活的蛇,勾著銀絲滑動時,渾身就像爬滿了無數細小的蟲。
他忍不住將另一只手伸到唇邊,用力咬住了手背。
沈玉霏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但當梵樓察覺到他的舉動,撩起眼皮望過來時,他竟不敢與之對視。
……梵樓的目光太燙了。
“宗主……難受?”梵樓的舌尖在沈玉霏的指腹輕輕一勾。
沈玉霏情不自禁地屏息凝神,直到梵樓戀戀不舍地收回舌,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
衣衫翻飛,隨著胸腔的起伏,沈玉霏肩頭的衣衫愈發往下滑落了。
火紅色的衣袍當真成了嬌艷的牡丹花瓣,頹然盛放在一片雪白的土壤上。
梵樓漆黑的瞳孔里燒起一片燎原的火,將心底對孟鳴之的恨都燒干了。
這樣的宗主,只有他能擁有。
誰要是看見了……
他就把那個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梵樓念及此,手指暗暗一勾。
一門之隔的孟鳴之忽地捂著臉哀嚎起來。
“嗯?”沈玉霏循聲回頭。
梵樓卻故意地再次將舌伸出來,卷著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吮吸。
酥酥麻麻的癢意迅速從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玉霏幾乎站不穩。
他當自己被梵樓“傳染”,身體也開始撩起無窮無盡的熱意,色厲內荏地輕呵:“扶……扶著本座!”
梵樓順勢攬住了沈玉霏的腰。
男修覆著結實肌肉的胸膛亦靠過來。
《白玉經》所帶來的情毒,與真實的燥熱,到底是不同的。
……真實的雙修自然也與神識交纏不同。
沈玉霏今生,還從未與什麼人親近過,此刻雙腿不受控制地并攏,雙膝在紅袍下,難耐地磨蹭。
“阿樓。”他用手指勾著梵樓的發絲,顫聲問,“距離……距離情毒發作,還有多少時日?!”
梵樓的動作微微一僵:“……十日。”
“十日……怎麼會還有十日?”沈玉霏的瞳孔驟然緊縮,攀著梵樓的肩膀,硬是挺直了腰桿,“我……我這是……”
他近乎崩潰。
《白玉經》是沈玉霏一直以來的心病。
他如今已經不排斥與梵樓雙修解毒,卻不能忍受,秘籍帶來的隱患從一月一次,發展到了隨時會爆發的地步。
“阿樓……”沈玉霏攀在梵樓肩頭的五指猛地收緊,“去床上。”
他咬牙切齒:“扶我去……床上!”
梵樓對沈玉霏的話無有不從,當即彎腰,將他打橫抱起,幾步回到了拔步床邊。
……桂圓花生還四散在紅艷艷的床單上。
梵樓忍著足以燒穿理智的熱浪,先將沈玉霏放在了床側,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床上的一應物件都收拾妥帖。
梵樓做好這一切,才重新將沈玉霏抱在懷里。
沈玉霏沉浸在《白玉經》出問題的驚疑中,緊緊地閉上雙眸,讓靈氣在身體里來回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