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越來越多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幾個脾氣爆的修士直接亮出了兵器,“你若是不讓開,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裴驚秋見狀,默默帶著海中月的女修退到了一旁。
劍拔弩張,盈水孤木難支。
玉清門的弟子們互相看了看,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那畢竟是他們敬仰了多年的大師兄。
且在秘境里,他們身為玉清門的弟子,已經與孟鳴之分不開了。
孟鳴之生,他們不一定生,孟鳴之死……他們肯定會死。
玉清門的弟子咬牙擋在孟鳴之身前,對上一雙雙充滿敵意的眸子,內心深處不可謂不煎熬。
玉清門的弟子,何時被這樣對待過?
想他們宗門,名聲斐然,只要是修士,無有不尊敬者。
可現在……
現在,他們因為孟鳴之,莫名其妙地成了過街老鼠!
玉清門弟子的面上大多不顯,內心深處實則已經對曾經尊敬的大師兄產生了深深的失望與怨恨。
倘若孟鳴之臉上沒有生出蛇鱗——
“滾開!”利劍出鞘,局勢一觸即發。
“嗯……咳……咳咳!”昏厥的孟鳴之忽然佝僂著身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已經拔劍的盈水循聲回頭,喜悅之色在瞧見幾根探出衣袖的指骨后,微微僵住。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去——哪里有什麼白骨?
那分明就是人手。
盈水將違和感拋在腦后,權當自己看花了眼,一個箭步沖到孟鳴之面前:“大師兄!”
孟鳴之幽幽轉醒,見四周圍滿模糊的人影,勉強擠出一個笑來。
他沒意識到,那些目光并非帶著善意。
他只理所當然地當著眾人的焦點,暗搓搓地撩起衣袖,確認身上的皮肉已經重新長好,這才扶著盈水的手,強裝瀟灑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孟某……得了機緣。”孟鳴之習慣性地掃視周身,卻見圍在身側的修士面上,并未出現他想象中的艷羨,語氣微微一變,“怎麼了?”
他猛地回頭,看向房門緊閉的洞房:“是不是沈……沈姑娘出事了?”
孟鳴之想起前世,沈玉霏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頭上還頂著狐耳,立時激動起來:“她是妖修?”
幻境中的氣氛隨著孟鳴之的話,詭異一凝。
裴驚秋望著這個臉上生出蛇鱗,還大言不慚污蔑旁人的修士,失笑出聲:“沈姑娘如何,我不知道,但孟道友……你還是自己照照鏡子吧!”
女修從儲物囊中取出一面圓鏡,攥于掌中,直直地對準了孟鳴之的臉。
白光一晃。
孟鳴之習慣性地瞇起眼睛,繼而在看清楚鏡子中的倒影時,驚呼出聲。
“什麼——?!”
他捂住了自己的臉,鏡中半張臉生出蛇鱗的男修也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這是我?!”孟鳴之的面色迅速變白,雙手麻木地摳著蛇鱗,直到摳得滿手鮮血也未曾將鱗片扣下來一片。
他驚慌地望向四周——
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都包含嫌棄與厭惡。
……甚至是他的師弟與師妹們。
玉清門的弟子或是垂著頭,或是移開了視線。
連盈水都眼神飄忽地后退了半步。
“不——”
+
沈玉霏在孟鳴之的慘叫聲中睜開了眼睛。
紅色的床帳在他眼前搖曳,幾顆圓滾滾的桂圓隨著他的動作,從錦被下滾了出來。
他又回到了洞房里。
“梵樓……阿樓?”
沈玉霏想要起身,腰身卻是一緊,
一具滾燙的身軀自身后,藤蔓般纏了過來。
梵樓用手臂緊緊勒著沈玉霏的腰,腦袋也埋進了他的頸窩。
沈玉霏心神一蕩。
矯正了愛恨的回憶重歸腦海,他看梵樓,再無半點不耐與焦躁。
“宗主。”
梵樓悶悶的聲音傳了過來。
“松手。”沈玉霏聽著洞房外的動靜,微微挑眉。
梵樓卻無動于衷。
他只能壓低聲音命令:“松手!”
“宗主……”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沈玉霏的頸窩里,梵樓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宗主,你……”
熱意不僅從后頸蔓延開來,還從梵樓緊貼過來的雙臂上傳遞了過來。
一點莫名的濕意在耳根后綻放。
沈玉霏愣了愣,須臾,面頰微紅:“梵樓!”
他羞憤地起身,雙手撐在身側,壓碎了剛從被子底下滾出來的桂圓。
甜膩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梵樓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猩紅的舌在沈玉霏轉身的剎那,收回了牙關。
……梵樓在舔他的耳朵。
“你在做什麼?!”沈玉霏面色愈紅。
“血……宗主流血了。”梵樓眼底閃過一道交織著貪婪與痛楚的情緒。
梵樓小心翼翼地捧起沈玉霏被捆妖鎖刺出無數血印的腳,雙手微微顫抖,不顧他驟然急促的喘息,虔誠地俯下身去。
“梵樓——”
溫熱的觸感蔓延開來的剎那,沈玉霏的十指深陷入血紅色的被單,窄腰也忍不住繃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白白的液體,鞠躬.jpg到整數會加更的!!!!!
梵樓:prprprpr
宗主:……煩!臉紅.jpg?
第42章 042
墨發傾瀉而下。
梵樓無聲地吮去了沈玉霏腳踝上的鮮血。
從沈玉霏的角度, 隔著發絲,只能看見梵樓高挺的鼻梁和那雙沾了鮮血的唇。
……紅得惹眼。
沈玉霏手指輕顫,咬著唇輕呵:“你……放手!”
梵樓恍若未聞。
那些血珠仿佛是帶著芳香的醉人甜酒,引得他喉結滾動, 無法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