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就在沈玉霏的意識飄忽的剎那,小蛇揚起了三角形的頭。
他金色的瞳孔里閃過人性化的色彩,吐著信子攀上沈玉霏的小臂。
滑膩的肌膚綿軟,蛇身蹭過,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
那蛇很快沒有了蹤影,沈玉霏卻漸漸蹙起了眉。
作者有話要說:
服了啊審核放過我吧,真就是一條蛇爬到荷花上了,別鎖了。?
第6章 006
不過,既不是梵樓的過錯,沈玉霏思忖片刻,還是將情毒之事揭了過去。
以防萬一,他沒讓梵樓離開,而是將人留在了臨月閣里,以備不時之需。
好在,那熟悉的酸麻感自沈玉霏清醒過后,逐漸散去。
沈玉霏想了想,覺得是自己重生的節點過于特殊,才會產生情毒再次爆發的錯覺。
如此看來,修煉《白玉經》確實兇險,情毒亦是今生的他應該解決之事。
“梵樓。”
沈玉霏念及此,翻身趴在榻前,墨發無聲地從肩頭跌落,發梢輕柔地拂過梵樓的面龐。
淡淡的幽香彌漫開來。
梵樓喉結一滾,啞著嗓子問:“宗主有什麼吩咐?”
“你這一身傷……”他瞇了瞇眼睛。
這一身的傷,都和他脫不開關系。
梵樓卻誤會了沈玉霏的意思,急切道:“宗主是怕我拖后腿嗎?”
“……宗主放心,屆時到了秘境內——”男人的神情被白紗遮掩,但露出來的雙眸中,閃過了一道沈玉霏想忽略都無法忽略的血光,“梵樓必在拖累宗主前自裁!”
沈玉霏:“……”
沈玉霏緩緩收回了想去摸梵樓臉頰的手,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他并沒有嫌棄梵樓的意思。
恰恰相反,沈玉霏開口詢問,是打著在進入秘境前,替梵樓治療一番的算盤。
他平生從未做過如此“善事”,哪怕是前世與孟鳴之廝混時,亦未曾動過這樣的心思。
誰曾想,好不容易動一回,還被人誤會了去。
“罷了。”沈玉霏怕了梵樓那股子隨時隨地為自己犧牲的勁兒,頭疼擺手,“去把黃鶯叫來。”
梵樓卻沒有動。
男人低著頭,雙眸微垂,濃密的睫毛輕顫,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情愿。
沈玉霏深吸一口氣,頭隱隱作痛,甚至想再將如玉的手指點在眉心,好歹是忍住了:“我說過的話,不會變。去秘境時,還是帶著你!”
得了準話的梵樓,眼里浮現出壓抑的喜悅,高大的身形彎了彎,行禮過后,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臨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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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青袍的玉清門弟子腳步輕快地走在山間的小路上。
他周身圍繞著細小的金色光團,此時若有玉清門內其他弟子看見他的身影,必定會厭棄地躲到一旁,因為他身邊飛舞的金色光團,實則是一個又一個散發著靈光的蜜蜂。
自妖修于世間消弭,操縱靈獸的功法逐漸無人問津,修煉此法的修士自然也不受待見。
尋常靈獸也就罷了,若是蛇蟻蚊蟲之流——
“明心,你怎麼來了?”守在鐘云閣前的弟子聽著腳步聲抬頭,看清來人的剎那,面露鄙夷,“師兄正在閉關,你莫要叨擾了他。”
“我……”領著靈蜂的弟子瞧著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玉清門的弟子服套在他的身上,都顯得有些不合身,像是偷穿家中兄長的衣衫,頗為滑稽,“是師兄叫我來的。”
守門弟子一怔:“師兄叫你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明心微紅了臉,費力地解釋:“真是師兄喚我來的……”
“去去去,帶著你的蟲子滾。”那弟子卻堅決不信。他不僅不信,還伸手厭棄地在面前揮舞了幾下,像是怕靈蜂靠近自己,周身靈氣震蕩,“別怪我沒提醒你,明心,若是掌門知道你來煩師兄,定會將你打入思過崖!”
“思過崖”三個字顯然足以震懾住年輕的明心了。
他面上血色盡褪,圍繞著他的靈蜂也“嗡嗡”地鉆進了袖籠。
“知道怕了就快滾!”守門弟子滿意地看著明心因為驚懼而變化的神情,卻不想,明心怕歸怕,竟是不愿意離去。
明心雙手交疊,彎腰行大禮:“勞煩這位師兄幫我同孟鳴之師兄說一聲,真的……真的是師兄喚我來的。”
他據理力爭:“萬一師兄有什麼重要的事吩咐我呢?”
“你不過是個養蟲子的廢物,師兄即便有重要的事,也不會吩咐你。”守門弟子毫不留情地譏諷,“再不滾,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話間,他的手果然摸向了腰間的長劍。
明心在鐘云閣前躊躇了片刻,一張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后咬牙招出靈蜂,羞慚地囁嚅:“師兄,得罪了。”
“不自量力!”
利劍出鞘,靈光四溢。
能替孟鳴之守門的弟子,自不可能是等閑之輩,他的劍未到,劍氣已至。
明心狼狽地后退,堪堪躲過一道劍芒,臉頰也多出了一道血痕。
他不顧自己臉上的傷痕,帶著哭腔喚了聲:“我的蜂!”
原是方才還飛舞的靈蜂,有幾只已經悄無聲息地跌在了地上,身上的靈氣幾乎散盡。
“幾只臭蟲子……”守門弟子輕蔑地挑眉,挽了個劍花,再次攻上來。
明心自知修為低微,自暴自棄地將靈蜂都攏在懷里,閉上了雙眼,竟是想用自身來擋住劍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