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巍晚上喝了點酒,第二天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卻發現一個陌生號碼給他發了消息。
是鄭惠蘭。
約他今天中午到一家餐廳繼續談談。
盛巍有點煩躁,他不是很想和她聊天,但是又沒得選擇。
最終還是起床洗了洗赴了約,走之前想了想,給季南榆發了條消息。
不過他沒回,大概是還在忙。
盛巍到了她說的餐廳,侍應生說鄭女士已經訂好了包間,直接將他領了進去,不過鄭惠蘭本人卻是又過了二十分鐘才姍姍來遲。
盛巍倒是也不在意,畢竟他餓了,已經先點了吃的開始吃了。
鄭惠蘭優雅的笑容仿佛凝滯了一瞬間,隨即又恢復過來,坐到了他的對面。
“兩天了,盛先生考慮得怎麼樣了?”
她將一張支票推了過來,上面的數字后一串的零晃得人眼花。
盛巍施施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抬頭看向她。
“我想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盛先生這是已經做出選擇了?”
“我就非得二選一不可嗎?”盛巍挑眉,“酒吧我也想要,季南榆我也想要。”
鄭惠蘭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茶,沒有應答。
盛巍頓了頓,卻是重新起了個話頭:“我第一次見季南榆的時候,其實是在很早之前……那會兒我們才初三,他正在被人圍著欺負。”
“初中時候的季南榆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留著長劉海,戴著眼鏡,雖然成績名列前茅,但是每天都很抑郁沉默,所以總是被小混混逮著欺負,被要保護費。”
鄭惠蘭慢慢地放下了杯子,眉間輕蹙。
盛巍看著她的神色諷刺地笑了一下:“哦,看來您一點不知道。”
“也是,那個時候您在忙您的事業。”
“其實大部分時候季南榆懶得和他們多說,把錢給他們也就算了,不過總有些貪心不足的人,被我打跑了一次之后不甘心,還又悄悄報復過他,把他身上打了好幾處傷。”
“哦,這個您應該也是不知道的,畢竟第二天是我帶他去醫院包扎的。”
“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出國以后都承受了些什麼、他又做了些什麼……您大概是都不知道的吧?”
“您是他的母親,卻從來沒真正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來看待。”
盛巍雙眼直直看著她,語氣淡漠又嘲諷。
“在您眼里,他只是一個還算優秀的繼承人而已,您給了他這樣的家境和地位已經是他的榮幸,所以也不能再擁有多余的自由和情感,到時間了就要為家族做出奉獻和犧牲,對嗎?”
鄭惠蘭眼神冰冷,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盛巍微微傾身,勾唇道:“您真的是把他當兒子嗎?或者說……您真的把他當一個獨立的人嗎?”
說出這番話,盛巍只覺得痛快多了,他早就看季南榆這奇葩的家族和父母不爽了,對季南榆的過去心疼得要命。
他可懶得去理會她是怎麼想的,他只想給自己寶貝兒出氣。
鄭惠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冷冰冰地開口:“我怎麼教育我的兒子,還不需要你來置喙。他既生在這樣的家庭,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胡鬧。”
“看來你實在是固執得過分,我想我們今天也談不出什麼結果來了。
”鄭惠蘭將桌上的那張支票收回去揉成了一團,站起身,“不要以為你的酒吧有人護著我就沒別的方式來對付你了,我會再和季南榆談的,如果依舊談不出結果的話,那我只能換一種方式了。”
她撩了一把頭發,利落地轉身出了包間。
盛巍坐在座位上抱著胳膊翻了個白眼,思考了一會兒她說的話。
她說有人護著他的店,那就說明鄭女士已經預備要對酒吧下手了,只不過被人給攔了。
想來有這個實力而且又會護著那麼個小酒吧的人,大概也就是于琛家那位了吧。
開車回到家,盛巍也睡不著午覺了,心里有點煩躁,索性打開電腦戴上耳機打游戲。
程理就像是住在游戲里一樣,幾乎每次登上去他都在,見盛巍上線還稀奇地問了一句,都好久沒在游戲里見過他了。
廢話,有對象誰還玩游戲啊。
盛巍不想多說廢話,直接發了個邀請過去。
在游戲里暢快淋漓地大殺四方讓他終于感覺舒坦了點,剛打完兩把摘下耳機準備起身去喝口水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間門口傳來了急促又沉重的腳步聲,還不等他反應,房門就被猛地一把推開。
是氣喘吁吁的季南榆。
盛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還沒張口問出話來,就被人大步跨過來一步抱進了懷里。
他一臉懵地抱住了他的肩膀,這才注意到他匆忙地連鞋子都沒換,身上帶著外面的一點涼意,耳朵邊是他還未平穩的呼吸聲。
“你怎麼不接電話?”季南榆咬牙問他。
“啊……”盛巍一愣,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好像在剛剛他打游戲的時候沒電自動關機了,他忙著玩,就瞟了一眼也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