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榆搖了搖頭:“不著急,要七點才開始。”
這時倒是周錦然眼尖,認出了季南榆。
“你是……上次那個,帶著盛巍哥一起走的先生嗎?”
盛巍眼睛微微一瞇。
“帶”這個字就多少有點微妙了。
許柏舟轉眼看了過來,蹙了蹙眉。
他和盛巍到底是認識這麼多年,又朝夕相處,雖然他不太喜歡他那些混混一樣的朋友,但至少對盛巍有哪些朋友都是大概知道的。
而面前這個人,他從來沒見過,也從未聽盛巍向他說起過。
他忍不住出聲問:“小巍,你的新朋友?”
盛巍沒有接話,季南榆卻是輕笑一聲往前走了一步,肩膀不經意間碰了碰他的。
“不是,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你就是盛哥的那個哥哥嗎?早有耳聞,幸會。”
季南榆是在商業場上混跡的人,舉止表情和說話交談挑不出半點錯處,言語間透露著和盛巍的親近和熟悉。
許柏舟對上他的眼睛,心底冒出了點莫名的不適。
這個人面上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又溫和有禮,但是卻對他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敵意。
——而且,盛巍從哪里認識來的這樣的朋友?兩人分明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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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你自己不知道嗎?
第29章 你自己不知道嗎?
許柏舟不知道怎麼忽然想起上周和盛巍一起回C市的時候,盛巍頻頻笑著回消息的人,還有不經意間說出口的“新男友”。
莫非就是面前這位?
“你好。”許柏舟心底疑慮著,還是張口和他打了招呼,但是臉色卻愈加不好了,目光重又看回了盛巍。
而盛巍現在正愣愣地看著站在自己前面一點的季南榆,有些愣神。
說實話他一開始有點懵,不知道他下車來做什麼。
但是剛剛季南榆上前一步的時候借著旁人都看不清的角度,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掌心。
他在電光火石之間好像突然就懂了這人的心思——這是在給他撐場子呢。
就像是多年前,他每一次站在季南榆身前,為他擋下那些外界無緣無故的惡意一樣。
盛巍心里一暖,這算是頭一次,有人擋在他前面。
在孤兒院待的那兩年,說不艱難是假的,孤兒院里孩子多資源卻有限,為了一點零食或者一件衣裳打起來是家常便飯,而為了不受欺負,就要學會保護自己。
以至于他后來一直都堅信著這樣的準則,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受委屈。
中學的時候他個子大,又出手狠,所以是他們口中的“盛老大”,他保護著周圍的朋友,還有性子溫和的許柏舟。
再后來開酒吧,總是會有些人喝醉了惹事鬧事,他也總是站在其他人前面應對著各種突發情況。
一直以來,他都是作為保護者,幾乎都要習慣了。
這是頭一次,他成為了被護在身后的人。
雖然面前的這兩個人并不能對他做什麼,但是能膈應到他。
而季南榆,不想他受委屈。
盛巍輕笑了一聲,不得不說自己還是挺受用的。
兩邊的人都還各懷心思,倒是周錦然又先開了口,像是有些怯生生地問:“這位先生,您就是盛巍哥的新男友嗎?”
盛巍嗤笑,許柏舟還真是什麼話都和這人說啊。
站他前面的季南榆倒是挑了下眉,沒有搭理周錦然,倒是扭頭看向了盛巍,眼里盈著點笑意。
“新男友?我是嗎?”
“啊?”盛巍被他問得一愣,都沒注意到許柏舟的臉色驟然一變。
他看著季南榆眼里的促狹,哼笑一聲,把問題推了回去:“你是不是自己不知道嗎?”
季南榆無奈地笑了一下,像是拿他完全沒辦法一般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是嗎?”
盛巍一怔,扭頭對上了許柏舟陰沉的目光,他死死地盯著自己,聲音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一般艱難地又問了一遍:“是他嗎?”
盛巍對這樣的許柏舟很陌生,也感到很不舒服,還是用那句話嗆了回去:“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
許柏舟是真正生氣了,拳頭甚至咔嚓響了一聲。
但是盛巍甚至對他的情緒感到莫名其妙。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難道就因為以為他有了新的男朋友?
可是他明明都不喜歡他。
大概就是男人可笑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屬于自己的時候不屑一顧,等到別人也覬覦上的時候才會重視起來,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能被別人占有。
盛巍感到一種從心底涌上來的疲憊和無奈,甚至有點想笑。
笑以前愚蠢的自己。
季南榆目光發沉地看了許柏舟一會兒。
“盛哥,你的哥哥對你挺關心啊。”
他的“哥哥”二字似乎格外著重了些,像是在提醒著許柏舟的身份。
盛巍不置可否地嗤笑了一聲。
許柏舟猛地回過神來,定定地看了兩人一會兒,突然低頭拉上了周錦然的手,對他低聲道:“我們走吧。
”
周錦然愣怔了一下,眼睛里是小心翼翼的喜悅:“舟哥?”
許柏舟緊抿著唇,沒有看他。
季南榆微微一笑:“許先生要先走了嗎?那就下次有機會再一起聚著聊聊天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