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利爾懶得理睬他,被纏久了,像是不耐煩,又像是早已下定決心,只是不準備與他講而已。
“每個事物的發展總是應該符合它原本應有的規律。”
先是采用以理服人那套說辭。
“其實我原本就是一個Beta,即使安裝了復制腺體,始終也是假的。”
雀利爾翻手抓住陸即墨的五指,第一次向他坦露心聲,“我準備繼續做一個Beta,以一個凡人之軀做到登峰造極。”
他說這句話的瞬間,自信爆棚,眸中閃爍的光彩能令世間最強的勇者折服。
陸即墨其實一直很怕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畢竟他的最大價值,正在逐步毀滅。
可雀利爾居然握緊他的手,采用深深交握的姿勢,竟能神奇地撫平他的全部擔憂。
然后雀利爾說,“等你回來,你會看見一個全新的我,更不一樣的我。”
而且。
親王大人賣了一個關子。
“你若是能準時回來,我會親口告訴你一個秘密。”
無論陸即墨再怎麼盤問,很難撬開親王大人的金尊玉口。
也可能是雀利爾的秘密委實誘人,以至于成為陸即墨在宇宙中堅持漂泊三年的勇氣和力量。
他一直在尋找人生的方向,求力量,求功成名就,求蓋世無雙。
現在的陸即墨只求未來的后半生,與糖糖,與桃樂絲安樂的享受生活每一寸陽光。
所以他一直竭心盡力保護著索倫達,即使戰艦遭受到卡塞隆的炮火洗禮,險些艦毀人亡。
他依舊渾身是血,開著突圍的快艇,將索倫達安然無恙得從成百上千的戰艦突襲中拯救了出去。
他的方向就在身后的家園,任何人,任何困難都不可挪移,甚至摧毀。
剛開始蘭斯特的戰艦開啟遠航時,陸即墨每天都能與桃樂絲進行視頻通話。
隨著距離的遙遠,宇宙的變幻。
這樣的通話愈發少得可怕。
雀利爾也不安閑。
索倫達任命他為攝政親王,代理處理帝國政務,外加羅鐸與陸振的工作年齡差不多了,急需要替軍方尋覓更出色的年輕元帥統領軍方。
雀利爾心底一直有個最合適的人選,與陸振談話后,陸振便徹底傾向與他。
在這期間羅鐸卻十分不老實,他一直是陸振的宿敵,常年與陸振針鋒相對。
再加上索倫達主君的消失。
正讓羅鐸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抓住漏洞,趁機擴張了自己的勢力。
雀利爾為了平息他造成的動蕩局勢,也不惜派軍鎮壓羅鐸的親信部隊。
在烈火焚境般的交戰中,因他選擇摘除Alpha的復制腺體,以至于強大的精神力險些引爆身軀,身體健康折損許多,差點一命嗚呼。
最終羅鐸伏法,他的親信部隊被連根拔除,元帥之一的位置,徹底替換上親王培育的人才首選。
后來雀利爾在軍部醫院換了半截復制肝臟,還有部分支氣管,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
不過他以后不能再動怒過勝,包括精神力的使用也必須有所顧忌,不能再總是沖鋒在前,不要命似的領兵殺陣。
時間過得飛快,白駒過隙果然不假。
桃樂絲快十歲的時候,皇家小學舉辦了校慶,每個貴族少爺小姐都拿出精彩的才藝展示。
桃樂絲的鋼琴技術早已經十分嫻熟,不過小公主最難能可貴的是,她在演奏完節目,獲得滿堂艷羨與喝彩時,對著擴音球聲情并茂地說。
“我很感謝我的哥哥,他在我幼年成長的過程中,給了我最多的尊重與關愛,他既是我嚴厲的父親,又是我和藹的母親,他給我打造了一個充滿自由和睦的城堡,讓我獲得足夠一生回味的幸福感。”
臺下的小觀眾大觀眾無不鼓掌。
一年級學生說,“公主殿下本來就住大城堡呀,還用她哥哥再蓋嗎?”
五年級學生說,“公主好像在閃閃發光,像金子做的一樣,美死人了。”
成年人想:小公主講的這兩句話還挺接地氣,看來攝政親王大人對親妹的教育不像訓練部隊那麼可怕嘛。
雀利爾獨自坐在家長席C位,表面不驚不喜,心里早感動得一塌糊涂,不斷詛咒陸即墨。
該死的,你再不回來的話,女兒恐怕連你長什麼樣子都快忘了。
索倫達主君的戰艦只有三艘順利返航,其余的差不多都在交戰中被轟成碎片。
邊塞星球的宇宙望遠鏡最先捕捉到他們的蹤跡,接著是軍用衛星接受到斷斷續續的信號。
雀利爾收到訊息后倒不如桃樂絲那麼興奮。
小公主芳齡十歲,在外面十分優雅得體,在城堡里卻還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纏著雀利爾發瘋,大叫“咯咯,小鹿要回來了。”
親王大人取下鼻梁間的金絲眼鏡,突然問她,“你還能記得他是什麼樣子?畢竟他走的時候,你還挺小的。”
桃樂絲才不會忘記陸即墨的面孔,踮起腳尖比劃陸即墨的身高,很開心說,“我肯定不會忘記他,不過他看見我搞不好才會大吃一驚呢。
”
畢竟小公主早已經剪掉一頭長發,留著清爽的發型,她說過兩年馬上要去星際初中上寄宿學校,不愿意再弄成洋娃娃的樣子,否則去了新環境里不親民,不好交朋友,還影響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