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愛你的。”
陸即墨從來沒有說過愛這個字眼,猛地脫口而出,只會令雀利爾愈發生氣,警告說,“陸上將,你越界了。”
陸即墨翻手把他扯過來,直面公爵大人的盛怒,狠狠把公爵揉進滿是傷痕的胸口。
今天偏要不知死活了。
“迪倫迪蘭對你做了什麼,你看起來心事重重,我愿做你的分享者,聆聽者,即使你依舊恨我,討厭我。”
“我只想在你最需要某個依靠的時候,第一個抱抱你。”
不帶任何情.欲的安慰,只是抱抱。
雀利爾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關于迪倫迪蘭所說的一切秘密,他都能很好的隱藏于心,返回主星后再一筆筆清算。
只怪陸即墨跟了他四年,看得委實太多太詳細了。
雀利爾的手在他胸口的傷口攀附,覺得不能在心理防線最低的情況下這樣親昵他,立刻嫌棄說,“不要擅自以為懂我,陸即墨。”
陸即墨卻不要臉地笑了一笑,嘴角偷偷擦過公爵大人的發絲,心底做出親吻的想象。回復對方,“在,我永遠在。”
第57章 最喜歡
誰稀罕你在。
陸即墨反倒得了便宜, 容易得寸進尺,完全忽略雀利爾如今的高挑身材,借助機械臂將人輕松打橫抱起, 嘴上義正嚴詞說, “大人的腳腕又流血了,請允許我幫您再換次藥。”
他倒是把內心的小心思吐露干凈,不等雀利爾回應, 已經偷摸地收斂干凈, 不讓雀利爾逮住話柄損他。
越來越雞賊了,這廝。
于是陸即墨又出了新主意, 把公爵大人的嘴摁向自己的腺體,“稍微吸一點信息素,可以提高您的自愈能力。
”
雀利爾皮笑肉不笑道,“你以為自己是靈丹妙藥?”
“先去洗洗。”
眼神自然流露出傲慢的嫌棄。
陸即墨把他舒服地平放在床上,用軟枕幫忙墊了腰,遵命道, “請您等我三分鐘。”
雀利爾嘴角一抽,手背緩慢撩過耳側的發絲, 如此動作毫無任何意義, 卻把陸即墨的眼睛釘得死死的,連腿腳也紋絲不動, 雙臂垂落在公爵大人的腰側,俯身靠近過去。
逐漸變熱的氣息擦著雀利爾的下頜, 意圖去從甜膩的果實中,汲取賴以生存的蜜露甜汁。
哪知門口一陣騷動。
白小白含淚推門而入, 嘴里緊張萬分道, “大人!公爵大人!您的腿沒有事吧?都是我的錯……”
在看見陸即墨與公爵大人幾乎貼在一起的瞬間, 白小白的臉色變化十分精彩,先是震驚無語,后是恍然大悟,再是悲憤交加。
站在他身后的徐優伶打圓場道,“跟你解釋多少遍,非不聽,你瞧咱們大人不是生龍活虎的,走吧,別耽誤公爵大人的休息了。”
白小白居然撇開她的手,懷疑且憤怒得打量二人的關系。
徐優伶又拉了他一把,結果一樣,白小白的嘴里不停地念叨,“怎麼可以這樣……”
眼看氣氛越來越僵硬。
雀利爾揮手對徐優伶講,“沒事,你先去,我們三個人有些私話講。”
徐優伶擔憂得看了眼丈夫的狀態,暗忖白白從來也不會莽撞行事的,今天怎麼了?
屋子里最終留下三人。
雀利爾道,“白白,你想說什麼?”
白小白輕聲嘀咕幾句,像是無法宣講于口似的,最終大聲道,“陸即墨!!你不要臉!!你怎麼能這樣對待阮棠?!”
“阮棠懷著你的孩子,他!!!”
話未說完,白小白已然淚流滿面,他委實痛心自己的好閨蜜,不但被渣男傷害,如今幾年過去,渣男還又重新去攀附權貴,徹底要跟糖糖斷情絕愛。
糖糖太慘了!!
雀利爾稍微收拾了一下衣衫間的零散,鄭重其事道,“白白,先聽我解釋一句。”
“我是阮棠。”
雀利爾忽略了陸即墨復雜的眼神,走到激動顫抖的好友面前,對他抱歉說,“對不起,我瞞了你太久,其實我只是一直找不到最合適的機會。”
“我是阮棠……不,我曾經是阮棠,現在是帝國公爵雀利爾。”
還有。
“沒有孩子了,”雀利爾的神情原本應該的平靜的,每次他把這件痛苦至深的事情,都能很好地與任何人講述。
唯獨面對昔日好友的瞬間,他的記憶,包括他曾經的委屈,以及每一個對懷中胎兒抱有的希翼與夙愿。
此時此刻,都在無休止地擴大。
“孩子沒了,白白,我是帝國公爵雀利爾。”
不知怎麼,他干涸許久的眼眶,再次被淚水浸潤,如同忘記哭泣的人恢復了常人的情感,一個剎那便是排山倒海的痛楚壓向心頭。
陸即墨只能眼看兩人哭成一團,眉宇緊鎖至深。
唯獨一句話也講不出口來。
他對雀利爾怎麼可能不贖罪呢?他害得他失去了愛情,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擁有鮮活生活的未來。
他害得阮棠變成高高在上的公爵,他害得阮棠再也無法擁有常人應有的感情,再無子嗣。
他是一個罪人,十足的罪人,即使用一輩子去保護雀利爾,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返回主星的日程極快,也許是人常說的歸心似箭,其實對于雀利爾來講,他倒突然對那個生他養他的皇室感到陌生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