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搭話。
雀利爾淡淡說,“我的宮腔被摘掉了,這輩子都很難再有孩子,話說院長您只是給我一個孩子而已,我能給您的反而更多。”
從兜里掏出很厚的一沓星幣,擺放在桌面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52章 贖罪到此為止吧
其實不用回頭側望, 雀利爾也知道陸即墨會用什麼樣的神情看自己,空氣冥冥中傳來的壓抑感足以證明一切。
院長把那一沓錢拿起來,從側面用指甲剮蹭了一下厚度, 眼底的貪婪盡顯。
“您想要的孩子可以自己去后院里隨意挑揀, 工作人員會幫您找到最合心的。”
所謂的孤兒院工作人員,也不過是院長的老婆跟雇來的幾個老太婆,余下五十幾個孩子都像小囚犯樣, 坐在各自的縫紉機面前, 大一點的負責縫補衣物,小一點的則做手工花, 全部都需要用艱辛的勞動來換取少量的食物。
陸即墨期間三五次蹭著雀利爾的手腕,每次都被公爵巧妙地閃開,偏不叫他有機會抓住自己,再質問那些連他自己都已經忘的痛苦。
幾十個孩子被領養,或者說簽賣身契的概率比福利院的要大。
雀利爾示意陸即墨可以動手了,陸即墨卻表面鎮定, 實則失控地緊盯著他,眸子里難以置信的情緒半晌都難以消化。
甚至, 陸即墨乖乖沉寂幾年的情緒, 驟然泛出水面,形成全新的驚濤駭浪, 不停地拍打他的良心。
可是,良心能值幾個錢?
你看這里的孩子, 能有幾個是真正的孤兒,還不是被父母當牲口一樣賤賣?
假如說他不是天生出生高貴, 而只是一介區區孤兒Beta, 難道陸即墨還覺得自己會節衣縮食, 獨自可憐巴巴地養大他的孩子?
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雀利爾以警告的語氣暗示道,“孩子們都挺可愛,可我選不出哪一個更好,不如你去挑挑?”
陸即墨眨動眼簾,強行抑制去扯住雀利爾的沖動,跟監管孩子的老婆子說,“我需要點時間一個個看一下。”
回頭看雀利爾。
公爵連多余眼神都未分給他一絲半點。
陸即墨痛苦極了,如果不是到了這個歲數,如果不是經歷了無數的痛苦,他竟不知道還有更痛苦地在這里等他悶頭撞上。
脫掉右手的手套,露出金屬骨節分明的手掌。
孩子們均被他的機械手嚇了一跳,小臉蛋中洋溢出好奇又驚恐的表情。
老婆子也變現得分外敏感。
雀利爾從口袋內掏出另一沓錢,分給院長老婆說,“拿去給孩子們買點糖吃。”心底尋思,若是等迪倫迪蘭被捕,一定先收拾干凈這些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
拿了巨款的人自然歡歡喜喜,就是陸即墨的整顆頭是機械的也毫無關系。
陸即墨的機械手指內安裝追蹤定位型納米蟲,每撫摸一個孩子的頭,佯裝看對方的牙口時,自然而然釋放一枚,待任務完成后會脫落,完全不會有任何不良影響。
最后遺憾道,“沒有合心的。”
兩人以雷同的手法,連續走了十家孤兒院,標記了幾百個小孩。
終于在太陽落山前完成任務。
雀利爾以為對方的情緒已經成功壓制下去。
哪知兩人前后走在巷道間,陸即墨突然狗膽包天,以為遠離了主星,他脖子上的狗鏈子終于放松,足以得寸進尺。
一把扯住雀利爾的手臂,將人帶到昏暗狹窄的樓間隙,雙手緊摁住對方的肩膀左右,若是激起公爵的暴怒,激發全攻擊性精神力,前后兩座樓房破敗不堪,稍微施以力量會立刻引發坍塌。
雀利爾似乎也早再等他發作。
兩人并無語言,而是目光如錐,你戳我刺般到互相抵死傷害。
最終是陸即墨最先紅了眼眶,在他的眼中看來,黑發黑眸的公爵大人無疑還是那個曾經年少時最愛的阮棠,歲月令糖糖沉淀出成熟的韻味,還有冷漠與殘酷。
“你說的是真的?關于宮胞的事情?”
心底認定是真的,心里已經做到足夠的建設,陸即墨還是將最蠢的一句話問出口,即使今天他能在軍人天職之下,極力保證完成任務,同時也沒少接受蝕骨的隱忍煎熬。
四年了。
這四年里,他以為沒有什麼再能傷害到他,打擊到他,即使公爵屢次嘗試要替換他的信息素,即使公爵視他如無物,即使公爵從他懷里睜開眼睛的瞬間,沒有流露出一絲多余的感情。
他早知道自己完蛋了。
可是沒想到,最折磨他的卻在今天。
陸即墨捆住雀利爾,不是以狗與主人的身份,而是以曾經的陸即墨與曾經的阮棠,面對面地把那些真相從記憶中血淋淋得剖出來。
“是的。”雀利爾微扶了一下眼鏡框,“我沒有撒謊,因為沒有必要。”
“你一整天神魂顛倒的,險些壞了我的計劃,不就是想聽這句真話?”
雀利爾無所謂地用手指捏住對方堅毅的下頜,即使兩人平視,也逼得對方矮自己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