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人家女孩子柔腸百結,不好意思像王爺這般說出口,便婉轉地回了同樣的信。”
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但霍曜又覺得黎玉帛沒有元詠竹那麼多心思,什麼蕙質蘭心、柔腸百結,都不是可以用在黎玉帛身上的詞。
元詠竹才高八斗,被圣上欽點給永安宮的亭臺樓閣命名,所以今天和霍曜一同出現在永安宮。他望著眼前蕩漾的粼粼碧波,道:“這個亭子前有碧湖,正好可以望見湖面水波澹澹,王爺,這兒便喚作飲湖亭如何?”
霍曜敷衍地點點頭,將紙放回信封,問道:“那本王接下來該怎麼做?”
元詠竹心道:不得了,王爺這是真對那位饕餮姑娘著迷了!那側王妃怎麼辦?
元詠竹之前一直覺得黎玉帛不是好人,但霍曜和他解釋了永安宮貪墨和涌泉寺中藥兩件事后,他知道黎玉帛已經歸順霍曜。既然歸順了,黎玉帛就是真真正正的側王妃,要跟著王爺過一輩子的。
如今王爺這麼在意饕餮姑娘,若真將饕餮姑娘娶進家門,黎玉帛在王府還有立足之地嗎?
元詠竹很為黎玉帛擔心,道:“私以為,接下來,王爺該讓那姑娘和側王妃……”
霍曜垂眸淡淡地掃了元詠竹一眼,他頓覺眼前一黑,王爺真是愛那位饕餮姑娘愛慘了!
元詠竹改口道:“接下來王爺和那姑娘去郊外踏踏青,不過這是秋天,看看秋景也成,再回城里吃完熱氣騰騰的餛飩。多來這麼幾次碰面,兩人的事也就成了。”
他心想,以王爺的身份地位,要娶那饕餮姑娘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偏王爺要搞新花樣,玩點不一樣的,自己只好絞盡腦汁出主意了。
他想了想元詠竹說的那些畫面,確實還不錯,像是黎玉帛會喜歡做的事。霍曜“哦”了一聲:“等忙完這陣子,本王再定。”
不過當天晚上,霍曜就耐不住回了趟王府。雖然忙完已經子時一刻,他揣著黎玉帛寫的那封信,覺得有必要回來見見。
此時梁王府已經熄了燈,霍曜走進飲翠軒,有個守夜的小廝忙上前招呼,他讓小廝別出聲,莫要驚醒了側王妃。
霍曜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便見黎玉帛躺在床上,已經酣睡入夢。
黑夜里看什麼都朦朦朧朧,但霍曜可以清楚地看到黎玉帛白皙的臉蛋,白得發光。霍曜聽到他均勻的清淺呼吸聲,覺得很安心,就這麼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不想打擾他,正準備回榮春堂安歇。
就見黎玉帛將手露出了被子外面。
霍曜嘴角輕輕勾起,握起黎玉帛的手,放進被子里,忽地聽見黎玉帛喃喃道:“王爺……”
霍曜輕輕嗯一聲回應,抬眸卻見黎玉帛并未睜眼。
原來黎玉帛在做夢,他就這麼拉著霍曜的手,輕聲呢喃:“王爺送我那麼多東西,我怪不好意思的,怎麼還得清王爺?”
霍曜寵溺地摸著他的手背,滑膩如緞,心道,傻瓜,還什麼還,我是你夫君,待你好是天經地義的。
黎玉帛又道:“這樣吧,王爺每天吻我一下,就當我還債了。”
霍曜嘴角揚得更高了,心道,這可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趁人之危。從我們圓房以來,已有四日沒有親吻,那我便吻你四次。
他俯下身,吻了下去,輕輕探出舌頭,便發現黎玉帛嘴唇干燥,還有些燙。
他伸手一摸,發現他額頭臉頰燙得厲害,難怪睡著了會說夢話,原來是病了。
霍曜立馬派人去請太醫,又將在飲翠軒伺候的采香喚了進來,語氣威嚴:“側王妃是幾時病的?”
采香早得了守夜小廝的信,此時頭也不敢抬,戰戰兢兢道:“側王妃是下午病的,已經喝了散熱的藥,傍晚退了熱。沒想到晚上又燒了起來。”
房間里已經掌燈,霍曜看到黎玉帛的臉頰都燒得紅撲撲的,呵斥道:“為何不派人來稟告本王?”
“側王妃說王爺為國事操勞,日夜辛苦,讓奴才們不要打攪王爺。”
“混賬東西!”霍曜聲音雖低卻極具壓迫感,“側王妃的事就是頭等大事!側王妃都燒成這樣,你們如何偷懶,不安排人在里面守著?”
采香一張臉都快擰成苦瓜,牙齒打顫:“奴婢……側王妃一向不喜歡有人在里屋守夜,傍晚燒退了之后,側王妃自覺精神好了許多,便沒當回事。奴婢們想在里屋守夜,側王妃說不必,讓奴婢們不用擔心。”
這點霍曜倒是知道,黎玉帛喜歡安安靜靜地睡覺。但他仍然覺得可氣,若不是他臨時起意回梁王府看一眼,黎玉帛豈非要這麼燒到天亮?
就算不守夜,也該時不時進來探望側王妃!
霍曜惱道:“先伺候好側王妃,待側王妃病好后,你自去向吳嬤嬤領罰,往后再有差池,本王定饒不了你!”
在王爺面前,采香不敢哭,只好忍著淚水去燒水煎藥。
霍曜又看向病中呢喃的黎玉帛,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太醫來了,他吩咐太醫用最快的法子給側王妃降燒,太醫提議用針灸。
那長長的細針甫一扎進黎玉帛的合谷穴,他就“嗯”了一聲,面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