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帛被他說得快流口水,笑道:“快快快,快帶我去。”他微微仰頭抬眼看著霍曜不露喜怒的臉色,眨巴眨巴眼睛問道:“王爺,可以嗎?”
霍曜微微頷首。
黎玉帛一蹦三尺高,歡天喜地地游逛京師大街。
只是苦了楊智及,王爺是不帶銀錢的,今天出門,他也沒帶府上的銀錢出來,只能先墊上自己的錢,回頭再去對賬。
黎玉帛吃了冰糖葫蘆、鹽津梅子、玫瑰露等,又買了風箏、九連環等玩意,滿滿當當,果然花錢是最快樂的,更何況花的還不是自己的錢。
既然已經出門,那午膳自然要吃最高級的酒樓,也就是楊智及公公說的醉白樓。
楊智及推薦什麼菜,黎玉帛就點什麼菜,有十來樣。在等菜上桌的時候,黎玉帛拿出九連環玩,解了半天也解不開,越繞越迷糊。
他就知道自己不適合這種益智類游戲,最多也就玩玩五子棋。
黎玉帛求助地看著霍曜,霍曜取過他手里的九連環,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黎玉帛看得目瞪口呆,請他再演示一遍。霍曜今天脾氣好得出奇,果然將九連環合上,重新又解了一次。
黎玉帛按照霍曜的解法試了試,還是無用。
???
明明這樣這樣然后那樣那樣就可以了。
為什麼王爺可以我不可以?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黎玉帛決定不玩九連環,打擊他的自信心,還是開吃吧。
滿滿一桌美味佳肴,有色澤金黃的叫花雞,烤得焦香的羊排,還有燜黃鱔、江米釀鴨子、花旗參雞湯等等,黎玉帛吃得津津有味。
因為是在包廂,小房間里只有他和王爺,也不怕被人看見他吃沒吃相,他索性敞開了肚皮吃。
反觀霍曜,一飲一食,永遠那麼持正守禮。
霍曜見他吃得兩片嘴唇泛著油光,仿佛難民開葷,開口問道:“王府平日餓著你了?”
黎玉帛啃著烤羊排:“嘿嘿,家花不如野花香嘛。”
……
這是什麼話?
霍曜放下筷子,伸手過去捏住黎玉帛下巴,將他的頭掰向自己。
“羊排,羊排,我的羊排……”黎玉帛的嘴被迫和羊排漸行漸遠,霍曜手上的力度大,他反抗不了,也不敢反抗。
霍曜硬生生在黎玉帛那張小小的瓜子臉上擠出一個包子,問道:“野花香?”
“不是不是,我說的是野菜香野菜香,我為王爺挖野菜!”
霍曜又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松開手,看到黎玉帛臉上留下淺淺的紅印子,心想,這人還真是又白又嬌嫩,就這麼輕輕一捏,就留了印子。
吃飽喝足后,黎玉帛才慢悠悠地回到梁王府。
霍曜自去處理政務,黎玉帛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又吃了醬大骨、蜜汁雞翅,喝了一碗蓮子綠豆湯。
無論王府還是外間,都認為梁王新娶的側王妃深受寵愛,在梁王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理由有三:一是自成婚以來,王爺日日宿在側王妃那,但只有黎玉帛知道,兩人真的只是睡在一塊,如兄弟一般;二是梁王紆尊降貴陪側王妃歸寧,但只有梁王知道,那陪伴里面摻雜著試探之意;三是梁王陪側王妃閑逛長安城。
最后一點倒是無可反駁,不過黎玉帛覺得,這是梁王故意演戲罷了。
所以說,婚姻適不適合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別人看到的聽到的都未必真實。
且不說這婚姻如何,黎玉帛反正覺得王府的咸魚生活簡直舒服到上天,如果沒有未來死亡結局的壓力,他幾乎想在王府躺平一輩子。
這日午膳,廚房照舊送來一桌美味佳肴,特殊之處在于每一盤菜旁邊都放了一朵蘭花。送飯的解釋說,今天廚娘培植的蘭花開了,故而用以搭配,增添點顏色,希望側王妃吃得更香些。
這廚娘真是別出心裁,已經有了數百年后人類裝飾菜肴的想法。
晚膳,廚房新做的菜里面有一道生燜鯉魚,而且是兩只大小相差無幾的鯉魚,擺得也很好看,像陰陽圖。不過黎玉帛一個人吃飯,吃不下兩條,而且鯉魚多刺,所以他沒怎麼動筷子。
夜里,黎玉帛在飲翠軒院子里踱步,這是他每天晚飯過后的習慣,一來消食,二來可以靜心思考思考。
就在他思考明天吃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黎公子。”
聲音很低,似乎很怕人聽見。
“黎公子。”
是個女子的聲音,而且直到第二聲,黎玉帛才反應過來那人應該是在叫他,整個王府只有他姓黎。只不過他自己都快忘了,畢竟在這,別人都叫他側王妃。
那女子見黎玉帛始終沒有向她走去,才換了稱呼:“側王妃。”
黎玉帛朝聲音的方向走去,在垂花門邊果然見著一位鬼鬼祟祟的女子,那女子左右張望,見四周無人,才道:“黎公子,奴婢是薛蘭花啊。”
黎玉帛:你誰啊?原主認識叫薛蘭花的人嗎?
薛蘭花又道:“黎公子,黎大人讓奴婢問問您,王爺永安宮貪墨這事進展得怎麼樣了?”
她怎麼知道這件事?
黎玉帛突然反應過來,薛蘭花也是藏在梁王府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