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什麼感興趣的職位?”
“哥,我第一次去公司,什麼都不了解,能有什麼感興趣的啊。”謝厭看向謝倦,無奈的說道。
“也是,待會去公司了解一下,看看想干什麼。”謝倦一想也是,就不在多問。
謝厭扭頭看向窗外,他目前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麼,以前他只是一個銀樓老板,每天圍著那個兩層小店轉悠,而現在呢,謝厭眼里難得閃過一絲茫然。
新世界,新環境,不是一時能適應的。就算他有再強大的心理,也不可能那麼快從戰火紛飛的時代脫離出來,從新投入一個新世界心安理得開始新生活。
謝家公司主要從事生物醫學研究,很多東西謝厭聽都沒有聽過,翻看謝倦給他的資料,文字都認識,只是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有些地方還是用外文書寫,謝厭連蒙帶猜的看完一份,剩下的資料沒有再碰。
他有自知之明,他本沒有受過多少教育,曾經流浪時學過幾個字,那也是為了說話好聽點,更好的養活自己。后來他有錢了,開始入學學習,只是他學的屬于文學類,化學物理這些都需要出國學習。
謝倦開完會回來不見謝厭,找人問才知道他出去了。
謝厭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勉強咽下去,才將杯子放下,就見放在旁邊的手機閃了幾下,隨即一條消息接一條消息的跳出來。
“你不看?”
鐘子俞也聽見他手機震動的聲音了,將手中的勺子放下,清脆的聲音回蕩一圈,謝厭撇了眼鐘子俞,拿起手機回消息,然后將手機蓋在周桌面上,重新看向鐘子俞。
“鐘先生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謝厭正在逛公司,就接到鐘子俞電話,說找他有事。謝厭從來沒有給過鐘子俞任何聯系方式,他也不知道這人從那搞來的電話號碼。
“喝咖啡不算事嗎?”鐘子俞看向謝厭面前僅動了一口就沒碰過的咖啡,眼眸閃了閃,輕聲回答。
“還有,我叫鐘子俞,比你大不了幾歲,聽你稱呼鐘先生,還以為我多老呢。”
謝厭看向說話的人,栗色頭發,瞳孔顏色很淺,皮膚蒼白,謝厭甚至能看到他臉上淺淺的絨毛,穿著淺色T恤,像個精致的陶瓷娃娃。
“那鐘先生想讓我稱呼你什麼?”謝厭抬眸看他,眼里平靜無波。
“你喜歡就好。”鐘子俞看著謝厭 ,眼角挑起,看向謝厭的眼神全神貫注,仿佛藏著無盡的情義。謝厭端著咖啡的手一抖,深怕自己看錯了,仔細一看,又發現他眼里只有淺淺的笑意,頓時悄悄松了口氣。
“那還是鐘先生吧,無關年齡,只是喜歡。”謝厭點頭,神情平靜的說道。
鐘子俞不是喜歡謝倦嗎,怎麼會想到約自己,謝厭不是很明白,難道這是打入敵人內部,從內開始瓦解。
謝厭想到這撇了眼笑意晏晏、連臉頰都帶點粉色的鐘子俞,深吸口氣,垂下眼眸。
一杯咖啡兩人喝了一下午,鐘子俞不說找謝厭什麼事,謝厭每次想要提出走了,都會被他一個眼神阻止,最終兩個人就在咖啡館膠著著。
“鐘先生,我該走了。”
窗外夕陽耀眼,透過印有情侶身影的玻璃照進來,染紅了鐘子俞半邊臉,發絲仿佛都帶著光。
鐘子俞聽到謝厭的話后睫毛輕顫,在眼尾投下一小片陰影,隨后拿起旁邊椅子上的毯子蓋在腿上。
“麻煩推我出去一下,助理在門口等我。”鐘子俞手左手支在輪椅扶手上,頭靠在上面,躲過夕陽,謝厭才發現他本就蒼白無色的臉此時更加透明。
謝厭心頭一跳,快步走過去蹲下來看向他,“怎麼回事,要不要去醫院?”
鐘子俞勉強抬頭看他,“推我去車上就好了。”
謝厭推著輪椅去結了賬,鐘子俞的車離咖啡館不遠的,兩個人剛到車旁,助理看到鐘子俞的狀況,連忙下來從謝厭手里接過他。
助理快速將鐘子俞抱上車,然后收起輪椅放在椅子一旁靠著,謝厭站在車下,坐在車內的鐘子俞眉頭微皺,嘴唇發白,胸膛微微起伏,謝厭突然有些后悔今天應邀出來喝咖啡了。
他不喜歡咖啡,鐘子俞也不喜歡。
“我先走了,過兩天有時間再約你出來喝茶。”助理關上車門之前,原本眼睛緊閉的人睜開眼睛輕笑著說 。
謝厭沒說話,也沒點頭,車緩緩開出他的視線,謝厭才轉身往回走。
謝氏集團
“你去哪了?”
回到公司,謝厭剛走到辦公室門口,謝倦就來了。
“我出去閑逛一下。”
聽他這麼坦誠,謝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感覺怎麼樣。”想了想,謝倦問道。
“不太行。”
謝厭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謝倦跟著他身后,“父親就是想讓你來公司上班,生怕你以后沒了他活不下去,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謝倦自認為對謝厭已經夠好了,但是父親的某些擔憂總是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沒照顧好謝厭。
謝倦自己從小就被當作謝家繼承人培養,小時候和謝厭相處的時間還多一些,后來他接受父親安排出國,兩人的關系越來越疏遠,他回國后,也在盡力補救兩人的感情,但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