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放在床頭柜的手機震動，幽藍的光照亮一小片天地。

姜允白睜開清明的眼睛，起身拿起手機卻見是個陌生電話。

只是姜允白的目光落在電話號碼上，這個號碼上輩子他看了幾年，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

“喂!”

姜允白靠著床，手機貼著耳朵，偏頭看向窗外，黑色的窗簾把房間遮的嚴嚴實實，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

“我以前見過你，在我們學校。”陸途拉了拉窗簾，望著外面黑得深沉的夜色。

老小區和都市的繁華如不可逾越的天塹一般，抬眸朝遠方看去是一片繁華，垂眸卻一片漆黑。

“嗯。”冷風不知道從哪個窗戶的縫隙鉆進來，姜允白握緊手機，把蠶絲被往上拉。

“嗯。”陸途躺上床，“我知道是你，但我們還沒正式約見面，又是上下級關系，我怕挑明了尷尬。”

陸途感受到姜允白的沉默，害怕他多想，趕緊解釋。

只是他越解釋話越多，一直叨叨叨的。

姜允白聽著陸途的話，眼皮下垂，身體慢慢滑落，直到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躺好，淺淺的呼吸聲傳出。

陸途拿著手機，拉被子蓋上，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呼吸聲，嘴角下意識上揚。

第二天早上陸途沒課，一早就去公司。

“姜總，高秘書早上好啊！”

陸途衣冠楚楚，精神飽滿的朝在等電梯的高希和姜允白打招。

后面磨磨蹭蹭只想等高希和姜允白先走的其他人對他側目而視。

高希對陸途昂揚向上的激情感到詫異，現在學生上班都有這麼多積極了嗎？

果然還是他老了，每天都不想來上班。

倒是姜允白見到陸途那一本正經，斯文敗類的模樣  從鼻子里冷哼了一下。

陸途揚起燦爛的笑容跟著兩人一起上了電梯。

后面原本想拉著他一起等下趟電梯的同事瞳孔地震。

朋友，我們救過你!

23.晚餐

『他不想欠任何人』

電梯門合上, 高希不著痕跡的打量陸途，他怎麼覺得陸途今天情緒有點高昂，就算熱愛工作也不至于一直傻笑吧。

“上班很開心？”

姜允白深吸一口氣, 見陸途從上了電梯就一直傻笑，實在沒忍住扭頭詢問。

“開心啊，我愛工作，工□□我。”陸途握爪, 表情熱烈真切, 言辭激動。

姜允白噎了一下，隨即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陸途, 好像在衡量從哪下手比較好。

高希則朝他投去佩服一眼, 這孩子沒救了。

陸途朝兩人友好的笑了笑, 有種不怕死的莽撞感。

“小陸, 這是你今天的工作, 整理好發我郵箱。”

陸途剛坐好, 還來不及接杯水，高希帶著另外一個助理抱著一摞文件放到他桌子上。

他桌子顫了顫，陸途的心也顫了顫。

“高哥, 今天之內整理完嗎？”陸途抽了口涼氣，舉起杯子喝了口空氣壓壓驚。

“姜總覺得你對工作的熱愛精神可嘉，不能辜負你，好好加油，當然今天整理好是最好的, 完不成也不要勉強。”高希面帶微笑的說完，轉身就走了, 背影隱隱透著一股歡快。

陸途望著到兩摞文件, 突然覺得眼前天昏地暗。

千萬不要和上司談戀愛, 打擊報復太讓人心酸了。

姜云白“打擊報復”完陸途，就忙了。

“姜總，上午九點商談會，袁氏那邊已經來了。

”高希走進辦公室提醒。

“嗯，走吧。”姜允白蓋上筆，起身往門口去，走到門口時突發奇想，看向高希，“喊上陸途一起做會議記錄。”

“好的。”高希遵從指揮，轉身往陸途工位走去。

“小陸，我們要開會，你一起去做會議記錄。”

陸途和高希進會議室時，參會的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前面坐的是姜允白，一身寶藍色西裝，眉眼冷峻，低醇緩慢的語調帶著運籌帷幄的自信。他后面的幕布上是各種折線，紅的、綠的、白的——交疊在一起。

PPT飛快的劃過，陸途敲擊鍵盤的手如殘影般在電腦上記錄著，時不時往前面看一眼。

一個多小時的會議，姜允白介紹完，對面公司提問，你來我往，針鋒相對，沒有硝煙是戰火在會議室開啟。

陸途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助理，就坐在位置上看兩家公司battle，最后握手合作。

會議結束，善后事就與陸途沒什麼關系了，他還是實習生，原本這種會議都輪不到他參加。

他回到位置，打開電腦開始整理會議內容。

“小陸不去吃飯嗎？”附近工位的幾個男女生約著一起去吃飯，見陸途還在，就站定問道。

“嵐姐你們先去吧，我還有點事。”陸途扭頭朝他們搖頭。

張嵐聽到他的稱呼，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沒說什麼和大家一起走了。

辦公室人逐漸減少，陸途電腦噠噠噠的，飛快把早上的會議內容整理好然后發給高希。

高希此時正和姜允白一起吃飯，收到他的信息，眼神微妙的看了眼姜允白。

“小陸很勤奮啊，這個時候還在整理會議內容。

”

高希若有所思的盯著姜允白，慢悠悠感慨，只是他對面的人像是沒聽見似的，眼神都不給他一個。

高希悄悄撇撇嘴，還裝，他又不是眼瞎，姜允白和陸途怪異的氛圍怎麼可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