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郁怔住,他不能打誑語,此去封印之地,他并無十分把握能能活著歸來,或許……會和前幾次一樣再度輪回。
“你瞧,連你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卻給我承諾,若我信了你,豈不是白等一場。”
莊霓聲音柔緩,卻令人無可辯駁,他就喜歡看尹郁不知所措的樣子,那模樣大大的取悅了他。
“施主,你這是——”
“無理取鬧,隨你怎麼說,反正我跟你定了。”
尹郁嘴唇微動,他在原地呆站了半響,竟想不出任何法子讓莊霓不跟著他。
莊霓慢悠悠的道:“我孤苦無依,在這世上沒有任何倚靠,那日被丟到大荒山其實已是九死一生,你救了我,我就要跟著你,這是天意。”
尹郁思緒不過,他一抬眼莊霓已經走至他的身前,那雙狹長明亮的眼眸含著水光,尹郁驚惶的退后了半步。
莊霓無聲的笑了:“我很可怕嗎?”
他說完這句話,身體晃了晃,如枯葉一般倒了下去。
尹郁雙手接住莊霓,他嘆了嘆莊霓的鼻息,斷斷續續,很是微弱。莊霓暈的及時,尹郁無法將莊霓孤身留在陌生的地方。
只得繼續往前走,打算到了前面的小鎮再將莊霓安頓好。
0599道:“大大,他并沒有暈過去啊。”
尹郁淡道:“我知道,不過是為了能留在我身邊罷了,裝病,暈倒,咳嗽,吐血,估計往后有一段日子我少不了得面對這些了。”
0599:“他好狡詐啊!”
“魔怎麼能不狡詐呢,往后他還會給我許多驚喜,且等著吧。”
因莊霓昏了過去,尹郁暫且給他渡了一些真氣,天色漸黑,莊霓卻遲遲不肯醒來,尹郁走了幾里,找到一處荒廟暫時歇腳。
把莊霓安頓好,時辰已經過了大半,尹郁無法將莊霓孤身一人留在這里。
可他實在放心不下大荒山上的封印,思量片刻,尹郁決定元神離體去大荒山上一探虛實。
尹郁的元神剛離開荒廟,莊霓便醒了過來。
現在尹郁元神不在這具軀殼內,他如果要吃了他,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反正過不了多久,這個傻和尚就會發現他早已掙脫封印,現在留在那里的不過是他施布的一個木偶而已。
莊霓魔心已起,黑色的暗紋爬滿了他半張臉龐,不顯丑陋反而添了十分的邪魅,他雙眸猩紅,皮膚慘白陰郁如沉入湖泊的玉石,泛著冰冷的光澤。
莊霓居高臨下的盯著尹郁,這和尚面貌生的倒是不錯,莊霓自認眼光極高,也不由得多瞧尹郁幾眼。
他聲音柔緩如絲綢,纏繞著人心:“能被本座吃了,也算是你的榮耀。”
說著一團黑氣從指尖迸發而出,那團黑氣張牙舞爪卻在碰到尹郁周身隱隱的白色的仙氣之后撞的四分五裂。
莊霓面色陰沉如水,他冷冷的盯著尹郁,仿佛他不過是一個螻蟻,一團死物。
他早就該猜到,這個和尚出現的不早不晚,偏偏在他沖破封印的時候來到大荒山,定是那個人派他前來試探他的力量的。
他本就是魔,生來為魔,殺伐便是深刻在他骨子里的,可是這一次他卻并不想立即殺了這個和尚。
他蹲了下來,銳利的眸光雕琢著尹郁淡漠如琢的面龐,“都說我佛慈悲,苦渡世人,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渡這亂世。
”
莊霓如血的紅唇輕輕勾起,他笑的極其艷麗,極其勾人心魄,仿若在暗夜里緩緩綻放的血色紅蓮。
帶著萬丈深淵里的千重障孽而來。
這晚,尹郁做了個夢。
自從拜入無為門下,他便極少做夢,這場夢隔了千萬年,毫無預兆的闖入了尹郁的腦海里。
在夢里,他并不是現在的模樣,而是人間的男子,有一頭烏青的頭發。
他是尹府的小公子,名喚尹郁,他無心佛法,整日花酒詩歌茶,日子過得逍遙快活。
莊霓圍著尹郁轉了一圈,他給和尚造了這個夢境,他可以用自己的模樣隨意的進出這場夢境,而不被尹郁發現。
魔,最會的便是魅惑人心。
莊霓挑起尹郁的下巴,眸光深不可測:“這模樣本座看著還不錯,比滿身白布呆板的樣子要順眼許多。”
尹郁在中滿桃花的院子里喝的酩酊大醉,他白皙的臉頰上飛抹著兩團陀紅,如同兩團極深的烈焰。
領口的衣服微微敞開,露出一點白皙的肌理,莊霓的眸光劃過尹郁露出的脖頸,在夢里的尹郁比外面的那個隨時一本正經的讓他舒服許多。
就連這個脖子他也不想即刻擰斷了,而是想……一口吃了下去。
莊霓是個隨心為所欲為的人,本來為尹郁制造這個夢境就是為了引出他的邪念,誘他墮入魔道。
“左右不過是誘你墮魔道,不如先滿足了本座,你說可好。”
尹郁已經喝的糊里糊涂,莊霓雖是疑問句,神態卻不容置疑。
他挑起尹郁僅存的衣衫,俯身探了下去。
尹郁雖在夢境里,可卻只能困在自己的體內,他的身體就好像被另一個人所主導了。
起先他還能冷靜的瞧著,就如一個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