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陸笙握住他的手猛然一緊,即使沒有回頭,白郁都能感受到宴陸笙那灼熱的幾乎可以穿透他身體的眸光。
他有些后悔剛才脫口而出的話,白郁扯了扯口罩,想讓自己呼吸些新鮮空氣。
宴陸笙卻不肯放過他,他顫聲道:“郁叔叔,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白郁扭過頭,宴陸笙把他的手按壓在自己的胸膛上,那層薄薄的肌肉下是洶涌彭拜的心跳。
一下一下,似乎要從宴陸笙的身體里跳躍而出,兇狠的撞擊著白郁的手掌心。
白郁不能忽視宴陸笙狂烈的心跳聲和呼之欲出的感情,他定定的看了宴陸笙一眼,他忽然心口一動。
他的確設想過許多和宴陸笙的以后,如果宴陸笙不是帶有目的來接近他,如果他們真的能像一對普通的情侶那樣平淡度日。
如果他沒有復發這個病,他沒或許會有很多很美好的未來。
他從不是一個會耽于幻想的人,可是和宴陸笙在一起,他是真的有認真仔細的考慮過他們的未來。
白郁的沉默已經給了宴陸笙答案,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了無數片,果真是這樣那他究竟干了什麼啊,他究竟……做了什麼?
這世界上最讓人追悔莫及的事情就是你本可以得到幸福,卻最終親手毀滅了他。
宴陸笙痛的面無人色。
正在兩人僵持的時候,一聲包含訝異的熟悉的聲音讓白郁僵硬了身體。
寇勤擦了擦眼,大步的跑向前,若說白郁如今的模樣他還不太能確定的話,站在他身邊的宴陸笙則太好認了。
只要他站在人群里,絕對是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白郁低下頭,自那件事情發生以后,他就避免了一切和熟人聯絡的機會,手機里或詢問或擔憂的消息一概沒回。
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碰見以前的學生,寇勤驚疑不定的看著白郁,消瘦的身體,壓低的帽檐,甚至還帶著口罩……
一時間寇勤腦海里已經設想過無數種壞的可能,他壓低聲音,生怕驚擾到白郁,“老師,你,你怎麼了?”
宴陸笙已經冷下臉,他不欲讓白郁再和眼前的這個人打交道,他不想再觸碰從前,他又何嘗不是。
宴陸笙的聲音冰的比最尖銳的冰封還要涼,他道:“你認錯人了,讓開。”
寇勤一聽,急了。他好不容易才碰見白郁,怎麼能讓他這麼快就走了。
他擋住宴陸笙,他已有一米八五加的身高,站在宴陸笙面前卻還是
矮了一頭。
寇勤對上宴陸笙那雙陰沉漠然的眼睛下意識的有些虛,他畢竟還是個沒出社會的大學生,哪里壓的住宴陸笙的氣場。
寇勤昂起腦袋,怒聲道:“你不能把白老師就這麼帶走,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他不想和你在一起!”
這話無疑是戳中了宴陸笙的死穴,就連白郁都感受到了宴陸笙氣場的變化,他像只被激怒的毒蛇,高高的豎起,張開自己的毒牙,陰冷的盯著寇勤。
白郁只是不想多生事端,他揪了把宴陸笙的手臂,拉下口罩,溫聲道:“寇勤,好久不見。”
白郁對宴陸笙下命令:“你去給我買瓶水吧,我渴了。”
宴陸笙如何能聽不出這是宴陸笙在支開自己,可是對著白郁淡漠的神情,他縱使再有不甘,也不敢當面反駁他。
宴陸笙低聲說:“我會盡快回來的。”
白郁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宴陸笙姿態溫柔的親了親白郁的嘴角,見白郁沒有推開,宴陸笙的眼尾都彎了起來。
他的孩子氣和占有欲不能讓他就這麼放手讓白郁和一個對他有窺覬之心的男人單獨在一起。
他要向他宣誓主權,白郁無論是是生是死,他都是他的人。
寇勤難過的低下頭,等待宴陸笙走遠了,白郁才嘆口氣,“讓你見笑了。”
寇勤難受的看著白郁蒼白消瘦的臉,他嘴唇發紫,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寇勤就算不是醫學生,也能看出白郁的身體狀況不太好。
他內心的嫉妒和酸澀被不安所代替,寇勤追問道:“老師,你的身體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臉色看起來這麼差?”
白郁不想多說,他的病早已是無力回天,多說也只是多一個人難過罷了。
白郁露出淡笑,轉移話題道:“我的模樣是不是很難看?”
寇勤搖了搖頭,他自覺口舌粗苯,只會不停的說:“老師你還是那麼好看。”
這話并不全是違心的話,白郁生來底子優秀,即使是被病痛折磨,也是病美人。
白郁回頭看了看,寇勤立即意有所指的說:“老師,你是在等他嗎?”
白郁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即使已經猜到答案,寇勤還是不能不難過,他人生中頭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寇勤的心思白郁一眼就看的出來,他左右是要死的人了,理該毫無牽掛的走,寇勤是個好孩子,不該為他難過。
寇勤一口氣的把自己心中想問的問出來,“老師,你是和他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