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等我,我馬上給你買過來。”宴陸笙俯身輕輕的吻了吻白郁的唇, 兩人都沒含著任何情yu。
只是簡單的一個吻,卻讓兩人能感受到其中濃濃的情深。
白郁淡淡的笑了笑,捏了捏宴陸笙的手。他做出口型:早去早回。
宴陸笙當然歸心似箭,可白郁想要的東西,他就算是要上天撈星星摘月亮,他宴陸笙,也要給白郁弄來。
從醫院到公寓最快要20分鐘,宴陸笙沒要司機開車,想自己快去快回。
沒料到正遇上下班高峰期,在半路上堵了足足一刻鐘。
宴陸笙前腳剛走,白郁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郁茫然的看著眼前美麗的婦人,她已是不惑之年,卻因保養得當,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出頭,全身珠光寶氣,貴氣不可逼視。
何麗媛與宴陸笙有三分相似的眸子凌厲的一掃,語氣譏笑:“天道好輪回,白郁真沒想到你還有今天。”
白郁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懷好意,甚至于對他滿懷惡意。
可是他從未見過這個人,他們之間又何來的糾紛和瓜葛?
白郁鎮定道:“這位夫人,我并不知道你是誰,如果你再亂說話,我想我可以請護士來請你出去。”
何麗媛胸口涌起一股怒氣,她憤恨,她不甘,她想要狠狠地撕碎在她眼前的男人的這個皮。
就是他蠱惑了她最優秀的兒子,讓他成為笑柄,最終慘死。
何麗媛眼里滲出陰毒的光,她冷笑道:“白郁,你不會忘了你當初是怎麼勾引我兒子,又是如何答應我的吧?”
何麗媛厲聲道:“你既然已經拿了錢,又何必裝作無辜單純的樣子,還是說你習慣了這套戲碼,禍害了我一個兒子還不夠,還要來禍害第二個嗎!”
白郁手指抓緊被褥,何麗媛說的莫名其妙,但白郁還是從中聽出了些端倪。
她應該是宴衡修的媽媽,白郁知道他和宴衡修的戀情一直不被晏家所允許,自己也是日薄西山,天然的,對宴衡修的家人有著愧疚感。
然而,兩個兒子?這是怎麼回事?
白郁腦子里亂糟糟的一團,每當他想深入的去想一想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就會打斷他的思緒。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麼在阻止著他繼續回想下去。
白郁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何麗媛心中卻越發的暢快,她惡狠狠的說:“你當年就該得病死掉,我就不該給你那些錢治病,竟然真的讓你好了,真是老天無眼!”
白郁胸中掀起萬丈波濤,他壓住心中的駭然,伸手按住床頭的鈴聲,冷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出去,你打擾到我休息了。”
聞聲趕過來的護士并不被何麗媛放在眼里,但她今天是背著宴陸笙過來的,如果驚動了宴陸笙的人,讓他知道了,她吃不了兜著走。
何麗媛懼怕她這個小兒子,宴陸笙不似宴衡修那般對誰都是一副笑臉,他從小就陰沉冷漠,后來的那些事兒,足以讓晏家一干親戚懼怕于他。
何麗媛也不例外,若不是宴陸笙這次在國內待的時間太久,何麗媛也不會親自回國。
也正是因為忌憚宴陸笙,所以她才沒對白郁下手。
何麗媛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白郁,“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不要說你快死了,就是你沒死。宴陸笙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當他是誰?他馬上就要和KJ集團的千金訂婚了,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自動消失,不要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
白郁的臉剎那變得雪白幾近透明。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是因為疼痛,也是因為震驚。
宴陸笙……
這三個字猶如魔咒狠狠地敲打著他的神經,白郁捂住腦袋,額上凝出冷汗,五官緊緊地皺在一起,面色痛苦異常。
這三個字撬動了他深藏在心底的記憶,他一直逃避著不愿觸碰的那段記憶。
白郁氣喘吁吁,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仿若離了水的魚,即將溺死。
白郁空洞的眼里忽然落下兩行淚來,他渾身劇烈的顫抖,他都記起來了。
他是誰,他如何度過了這些年,又是怎麼遇見了宴陸笙,后面發生的那些種種……他全都記起來了。
白郁捂住額頭,神情悲愴,喉間發出絕望的嘶叫:“宴陸笙!”你究竟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宴陸笙來回的時間比預料的要多了十分鐘,他提著餛飩,一路快走著趕到白郁的病房前。
他理了理領帶,推門而入。
白郁正垂首坐在床邊,他低頭看著自己無力的手,一動也不動,仿若一個失去了生命和靈魂的木偶。
房間里安靜的落針可聞,宴陸笙的心里陡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英俊挺括的臉上劃過一絲茫然無措,他大步走進來:“阿郁,我買到餛飩了,還熱著,趁早吃吧。”
病房里消毒水的氣味立即被鮮香的小餛飩的香氣所掩蓋,讓人聞著就食指大動。
鮮美的餛飩湯色清亮,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兒,可以想見一路上買來的人都將他穩妥的抱在懷里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