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陸笙撇去目光,長長的睫毛遮蓋住眼里流轉的光芒。
這些內容按理來說應該全程保密,白郁卻毫無保留的全部都告訴他了。白郁說完嘴有些干,他揉了揉發燙的太陽穴,宴陸笙已經貼心的給他按揉起來。
白郁笑了笑,眼里有疲憊,更多的卻是明亮的即將盛放的光芒,映襯的他整個人艷若春華。
宴陸笙眼神顫了顫。
白郁說了半天不見宴陸笙回應,笑道:“很無聊吧。”
宴陸笙乖巧道:“不會。”
白郁:“這些都是要保密的,在外面嘴巴緊點知道嗎?”
宴陸笙親了親白郁的脖子,慢慢地說:“你就這麼信任我嗎?”
白郁瞥了宴陸笙一眼,那一眼看的宴陸笙心頭一熱,他聽見白郁說:“我信你。”
輕輕飄飄的,卻很篤定。
宴陸笙彎起嘴唇,眼尾微微上揚,瞳仁清澈的似從九天之上舀出來的湖水,偏偏有著妖精一樣的誘惑力。
可惜白郁沒有看見,還好他沒看見。
白郁對他的信任和無所保留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他的想象,事情進展的越順利,他的目標就越快能達成。
可是此刻,他看著白郁,有那麼一瞬強烈的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終止在這里。
但僅僅那一瞬,宴陸笙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道:“我可以幫你的嗎?”
白郁凝眉想了想,宴陸笙現在正空閑著,他可以讓他幫忙整理些文件。
他道:“幫我整理些資料吧,最近我要畫一幅新作品,時間比較緊。”
宴陸笙明知故問:“新作品?你的主展作品不是已經選好了麼?”
“是送人的,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資助我的那個神秘人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畫一幅畫送給他,所以我必須趕快畫出來。
”
宴陸笙笑了笑,道:“你準備畫什麼送給他呢?”
“我想把自己從前的作品挑選出一副最好的送給他。”
宴陸笙搖了搖頭:“不夠有誠意。”
白郁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道:“是啊,那個人拒絕了我,他說他想要我的自畫像。”
“那你答應了嗎?”
“答應了。畢竟是資助者,我不好拒絕。”他眼睛里閃過困惑:“你說那個人為什麼要我的自畫像呢?”
宴陸笙笑了笑,“也許是他想天天看見你呢。”
白郁揚起眉,“我跟他可是素不相識。”
宴陸笙撲倒白郁,趁機把腦袋埋在白郁的懷里,“你這麼的優秀,當然會有許多人欣賞你,喜歡你。你有沒有想過就算素未謀面,也會有人時時刻刻的想著你,想見你呢。”
白郁摸著宴陸笙的耳廓,對他的這番自言自語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好似宴陸笙很了解這個人一樣。
他只當宴陸笙還在吃下午的味兒:“胡說什麼。”他抿了抿唇,差點想把自己這些年的感情狀況向宴陸笙都和盤托出。
本來以他的性子他是不會,也不愿做種事的。
過去的日子只能是過去,再也不會回來,日子永遠都在朝前走,他也一直告訴自己要向著未來,不要沉湎過去。
可是宴陸笙對他的緊張在乎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很在乎他的過去。
不止一次,白郁從宴陸笙不小心流露出的神情里看到了不安和深思。
或許,他是該找個時機和宴陸笙說說他的過去,說說他的上一段戀情,說一說從前的從前。
有了宴陸笙的幫忙,白郁抽出了很多的時間來畫自畫像。
后來他干脆就把畫具帶回來,除了上課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里的畫室完成的。
從勾勒到上色,潤色,宴陸笙每次都在一旁看著白郁親手一筆一筆的完成這幅畫。
期間他有碰見過幾次寇勤,但不巧的是,每次寇勤想要和他說些什麼的時候,宴陸笙總能好巧不巧的打電話來終止了對話。
白郁幾次都看見寇勤眼里遺憾的光,像極了被主人冷待的小狗兒,為了討好主人還要傻乎乎的朝他搖尾巴。
這天,白郁剛好下課,又在走廊被寇勤給堵住了。
白郁道:“暫時屏蔽宴陸笙的竊聽器。”
0599最近越來越聽話,白郁用著也順手。
寇勤見了他眼神左右飄了飄,他緊張的撓了撓頭道:“白老師。”
叫完這聲白老師,寇勤的耳朵都有些發紅。
白郁今天穿的很是簡單,越是簡潔,越是襯的他整個人氣質如蘭,沉靜自然,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絕對吸睛的風景線。
白郁襯領微微敞開,露出修長的脖子,肩闊背挺。寇勤忍不住挺直背脊,憋氣道:“能和你說會兒話嗎?”
白郁道:“當然可以。”他看了眼手表,“我不趕時間,你有什麼事嗎?”
寇勤得了允諾,頓時松了口氣,他當然有許多話想要和白郁說。
寇勤是彎的,他上高中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了。
這事兒除了親近的朋友他沒告訴別人,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白郁,也不是最近的事兒。
應該是從很早開始,或許是當他看到白郁走上講臺的那一刻。
他就打心眼里喜歡上了這個人,從最開始的欣賞,到喜歡,到偷偷的單相思暗戀,寇勤覺得自己就跟個娘們兒似的磨磨唧唧的一個人走完了所有的心里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