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不介意,您可以在我以往的任意畫作里選一副收藏,我將樂意為您效勞。”
白郁措辭嚴謹,他甚至做好了對方不悅,甚至臨時撤資反悔的可能。
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而要栽培扶植一個畫家,并從中獲得可預期的收益,時間很漫長。
漫長到許多的畫家終其一生也無法等到自己的伯樂,他們之中有少數還能在死后得到世人的贊揚,但大部分的人都是默默無聞的。
白郁放下手機,正要專心繼續完成這幅畫的時候。
對方又來了郵件。
只簡短的三個字:為什麼。
“這幅畫于我有重要的意義,我想把它贈與心愛之人。抱歉不能割愛給先生了。”
“能給我一副你的自畫像嗎。”
白郁愣了愣,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神秘先生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好奇。
第四封郵件很快送到:“無他,收藏。”
白郁還從來沒有送過別人自畫像,這是件極其親密的事情,白郁有些猶豫,對方似乎預料到他的顧慮,并沒有發郵件催促。
白郁手指緩慢的在鍵盤上敲打。
“好的,先生,冒昧的問一句,畫展當日你能否出席?我想當面向您致謝。”
這次對方沒有再回復他,白郁有些失望,但也覺得是情理之中,對方既然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想必不是一個喜歡張揚的人。
白郁從畫室出來,太陽已經西落。
畫室在學校的教學樓的另一側,白郁想去超市買些菜,特地繞到學校的后門,意外的碰到了一個熟人。
“白老師!”
白郁尋著聲兒看過去,寇勤從操場跑了過來,他驚喜道:“我叫了你好幾聲,白老師好久不見!”
男孩兒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汗流浹背,寬松的球服緊貼著前胸后背,勾勒出形狀美好的身材。
一派青春陽剛。
白郁道:“在打球?”
“嗯!我們院要和經濟學院打聯誼比賽,最近大伙兒都在加緊練習。白老師,你怎麼好久都沒來上課了,大家伙兒都想你了。”
白郁笑出聲:“都想我了麼?”
也許是他的笑觸動了寇勤的某根神經,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是真的,大家真的都很想你。”
說完眼瞳掃過鞋尖兒,一米八幾的小伙子竟然不好意思起來。
白郁但笑不語,“給我查查他的好感度。”
0599:“百分之八十!”
0599:“好高!”
好感度能升到八十以上那的確是喜歡無疑了。
寇勤臉皮發紅,好在他打量運動,臉皮夠黑,看的不明顯。
寇勤眸光流轉迅速的從白郁身上掃過,白色的襯衫隨意的扣著,袖子挽著,露出秀致的手腕骨和,衣服下空蕩蕩,輕飄飄,白郁的身板兒頎長,又因為瘦,看起來很是單薄。
寇勤的耳朵在發燒,他在心里懊悔的咆哮,一邊又克制不住自己找白郁搭話,那天從辦公室跑出去以后。
寇勤就后悔了,他不應該表現的那麼明顯,白郁臉皮子薄,他這樣萬一傷到老師的自尊心怎麼辦?
寇勤在心里和自己天人交戰。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所有的細微的小表情都落在白郁的眼里,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張白紙,他心里在想什麼,糾結什麼,白郁一清二楚。
寇勤糾結了一會兒,荷爾蒙促發著他不斷的向白郁靠近,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白郁不到幾步路的距離了。
他看到老師眼底明顯的疏離和疑惑,不過看在他是學生的份上,沒有退開,他淡淡道:“寇勤,你的伙伴在叫你了,回去打球吧。”
寇勤緊張的道:“沒事兒的老師,我還想和您多說說話,您什麼時候能來上課啊 ?”
白郁道:“這個學期末吧,學校調了課,到時你們可能會上到吐。”白郁笑了笑:“可別煩老師就好。”
寇勤一聽就樂了,他興奮的說:“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
寇勤露出傻乎乎的笑容,白郁隱隱的覺得寇勤這話里有話,這個學生天賦不錯,充滿熱情,實則是一個畫畫的好料子,白郁愛才惜才,不欲因個人的原因打擊疏離。
他克制而矜貴,點點頭道:“那就好,老師還有事就先走了。”
寇勤提過白郁手中的畫具,舌頭根子都在發緊:“老師,你這是要回去吧,我送送你。”
白郁對上學生暗含緊張和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道:“好吧,到校門口就好。”
寇勤得了允諾,長長的舒了口氣,高大健碩的身型跟在白郁的身后,慢步輕走,生怕驚擾到了白郁半分。
寇勤知道自己嘴笨,不會說話,白郁看上去又太冷清,他怕自己胡言亂語說錯什麼話 惹得老師不快就不好了。
但是……好像老師還是挺喜歡他的。
寇勤腦子里亂哄哄的,嘴巴卻已經打開了開關。
他年輕爽朗,性格陽光,朋友三四五群,平常壓根兒就不會想東想西的擔憂自己說錯了話,只是在自己心儀的人面前,多多少少有些害羞緊張罷了。
寇勤言談風趣,白郁不怎麼搭話也能聽進去,偶爾回應兩句,寇勤就手舞足蹈。
“宴陸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