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郁從辦公室出來,大腦還有些懵。當初他破格從學校留下來已經招了許多非議。
這麼多年他和誰也不曾走近,都是淡淡之交,如果這次的機會真的落在他頭上,只怕又要有許多爭議。
白郁是個怕麻煩的人,他寧愿錢掙得少點,也不要惹麻煩事兒。
至于他真正在意的,其實是籌辦已久的個人畫展。
從半年多以前,就有個神秘的海外財主聯系他,說愿意為他籌辦畫展。
白郁一直沒能下定決心,可聽院長的意思,是要催促他快點辦,這樣才能堵住一些不服氣的聲音。
白郁頓時覺得一個頭比兩個大。
宴陸笙在白郁走后沒多久就醒了過來,他照常看了會兒郵件,把公司緊急的事情處理了。
坐下來吃早餐,桌子上的早餐都是按照他的胃口來的,一面煎黃的荷包蛋,烤好的全麥面包和一杯熱美式。
宴陸笙精致的面孔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他一口一口的喝著杯子里還沒冷卻的咖啡。
他喜歡苦,因為這樣能讓人清醒。
當杯子里最后一滴咖啡被飲盡,宴陸笙覺得自己終于清醒了過來。
他把盤子里沒動的煎蛋和面包倒進垃圾桶,動作利落,仿佛已經干了無數次。
冷清的人溫柔起來最為致命,猶如春風拂面,讓人在不自知的時候越陷越深。
他不能陷進去。
第四十七章
白郁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兒, 才驚覺時間已經晚上六點多七點了。
天黑的早, 從辦公室的窗戶往外看,整個城市已經籠罩在一片燈光氤氳里。
他揉了揉隱隱酸痛的腰,想起家里等著的宴陸笙, 連忙起身打算趕回去。
正準備往外走,卻在門口遇見了同事。
“白老師,下班了?正巧院里的同事今晚打算組個局,你要不要一起來?”
白郁有意要拒絕, 他不喜太過嘈雜的環境, 更何況家里還有個人在等著他。
那人天生性子熱,拍了拍白郁的肩膀,“來嘛, 白老師。就是些熟人, 大家一起聚聚喝喝酒。”
“你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咱麼都這麼久的同事了。”
白郁拒絕的話被堵了回去, “……好吧,我去。”
他給宴陸笙發了條消息, 說自己因為工作原因會晚點回, 讓他自己吃飯不要餓了肚子。
地點選在學校附近的一家KTV,白郁進去的時候包廂的氣氛已經很熱烈了。
見白郁來, 大家都有些驚奇,“哎喲,老白,你怎麼來了, 今兒真難得啊!”
有人調笑著說。
白郁掃視了一圈,里面坐著的人他大多不認識,或只見過一兩次,令他驚訝的是,魏赫竟然也在。
白郁的到來讓包廂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他本身氣質清冷,太過醒目,與周圍仿佛永遠都隔著一層紗,叫人看不真切。
魏赫目光灼灼的看著白郁,他顯然也不是很適應,找了個離門最近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幾年,他并無什麼變化。魏赫在心里嘆道。
有人笑道:“白老師一來,我們這兒不像KTV,倒想是課堂了。”
白郁笑了,淡道:“別取笑我了,大家盡情玩就是。”
白郁不怎麼說話,一開始大家還拘謹,到后面熱烈起來就不管不顧了。
白郁垂著腦袋發消息,他打算過一陣兒就找個理由走。
宴陸笙的消息就跟機關槍似的,一條接著一條,不停的轟炸過來。
白郁的手速沒有宴陸笙的快,往往上條還沒回復,宴陸笙下條就發過來了。
“白老師,你怎麼還不會啊,人家肚子餓了~”
“我好餓啊,你怎麼還不回來喂飽我。”
……
白郁不知道宴陸笙口中的這個‘喂飽’是哪層含義,他在心里啐了聲小混蛋,白玉一樣的臉蛋卻有點發紅。
“白老師,我想你了,我想馬上見到你。”
白郁一個字一個字的打過去,他不擅長擺弄這些電子產品,微信還是在宴陸笙的帶動下才用的。
“冰箱里有菜,和水果,你自己先吃,乖。”
“冷的,我不要吃,我要吃你弄的。”
白郁幾乎可以想到宴陸笙嬌蠻的口氣,這孩子的確是被他慣壞了。
“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你在哪,我來學校找你吧。”
白郁現在自然不在學校,他只得說:“同事聚會,我不在學校。”
那邊停了一回兒,打的字刪了又打,白郁盯著輸入內容好一會兒,就聽見:“白郁,你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白郁抬起頭,看的魏赫心臟驟停。
微微上揚的丹鳳眼霧蒙蒙的,水光山色盡在眼底,比之平常少了幾分清冷,倒是多了幾分誘惑。
像是含苞待放的曇花,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魏赫道:“我叫了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這時手機震了下,白郁不好意思道:“我在看手機,沒聽見。你有什麼事嗎?”
魏赫順勢在白郁身邊坐下了,答非所問道:“我聽說你前幾天病了,還好嗎?”
白郁點點頭:“已經好了,謝謝掛心。”
魏赫露出點苦澀的笑,他看著白郁矜持漂亮的臉,道:“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麼生分嗎?”
白郁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沉吟:“我本身如此,你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