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易冥怎麼會聽不出秋以牧的弦外之音,他正愁找不到機會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立刻一拳頭揮過去,秋以牧防不勝防,即使躲了一躲,身體還是被打偏了。
骨頭和皮肉摩擦的響聲在靜謐的病房里聽的尤為清晰,蔣易冥尤嫌不夠,他抓起秋以牧的衣領,目光狠戾的要殺人:“你他媽的聽好,林郁是我的人,我不管你你心里有多少齷齪的想法。”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收起來,不然我會讓你后悔生到這個世上!”
蔣易冥武力驚人,秋以牧也不承多讓,他反手制住蔣易冥的手腕,手肘狠狠地打向蔣易冥的腹部。
蔣易冥一個吃痛,手便松開了。
秋以牧整理了下領帶,寒聲道:“讓我后悔?你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
他諷刺的笑出聲,溫柔斯文的臉上出現匪氣:“至于林郁,他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你讓林郁留在身邊是為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
深藏的秘密就這麼被當眾揭露出來讓蔣易冥惱羞成怒!他把林郁當成徐正曦替身這事兒,不管有多少人知道,從來還沒人敢這麼當面打他臉的。
蔣易冥暴怒吼道:“你找死!——”
“夠了!——”
林郁忍無可忍,蔣易冥和秋以牧的話一字一句像極了巴掌,耳光響亮,全打在他的臉上。
他已經,夠狼狽了啊。
林郁閉了閉眼,再抬起頭,已經偽裝好所有的情緒,平靜的道:“要吵架出去吵,我累了,要休息。”
說著按下床頭的響鈴,一遍又一遍,可惜根本就沒人敢來。
蔣易冥咬緊牙根,他根本就不想和秋以牧吵,他現在就想把林郁扛起來,抱回家里藏起來,讓他哪里都不能去!
直到……直到……蔣易冥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一個什麼結果,總之林郁必須待在他的身邊。
秋以牧率先清醒過來,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肯定刺傷了林郁。秋以牧冷冷的掃了眼蔣易冥,溫聲道:“你好好休息,有事立刻聯系我。”
林郁低聲道:“謝謝你。”
他抬起眼,眼神淡漠而疲憊的對蔣易冥說:“你也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蔣易冥牙根幾乎要被自己咬碎,他不敢置信,又隱含希望的質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林郁眼睫青垂,最后一刻,他還是回避了蔣易冥的視線。然后他以一種自己都沒料到的輕松而淡然的口氣說出口。
“當然,六年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清醒。”
說完之后病房又是長久的沉寂。
蔣易冥的憤怒隨著林郁的肯定奇跡般的一點點消散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狂躁和隱秘而深不見底的傷口。
疼痛就像是高壓鍋里的高溫氣體在他體內橫沖直撞,滾燙灼熱,讓人痛不欲生。
蔣易冥腳踢翻放置醫療工具的推車,寒聲道:“林郁,這可是你說的。”
蔣易冥嘴角抿成利刃一般的直線,瞇起眼說出令人膽寒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自己回來,求我。”
林郁掩藏在被子下的手微微顫抖,他太了解蔣易冥。
這個男人的危險程度遠比他表現出的還要可怕數十倍。
可現在他已經無暇去想,蔣易冥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去對付他,他已經無甚可失去的了。
蔣易冥走了。
林郁緊張的身軀頃刻松懈下來,他靠在床頭,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不是嚇得,而是剛才情緒太激動,扯到后面的傷口了。
不用醫生和他說,他都能想到這次后面傷的有多嚴重。
秋以牧以為他再為蔣易冥的威脅擔憂,寬慰道:“不必擔心,這是法治社會,我不會讓他胡來的。”
林郁扯了扯嘴角,并不搭話。
但最終,他還是認真的對秋以牧說:“蔣易冥為人處事有些偏頗,我怕他會用些非常數段來對付你。”
秋以牧自傲的笑了笑,“任他如何厲害,我都不怕,這世上的事兒難道都姓蔣麼。”
他眨了眨眼,滿眼的溫柔:“林郁,我很開心,至少你還在擔心我。”
林郁愣了愣,他道:“我們是朋友,我擔心你是應該的。”
秋以牧這才滿意的勾起嘴角,露出自進病房以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蔣易冥說的對,他的目的從不單純。
他并不想止步于和林郁只做朋友,如果可以他希望林郁能徹底忘掉蔣易冥,和他有段新的開始。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提這檔子事兒的時機,可某人既然已經給了他機會,他為何不好好的利用利用呢。
接下來兩三天,秋以牧一逮著機會就往醫院跑。
蔣易冥倒是沒再來過,林郁樂的清閑。
雖然系統能給他屏蔽一部分的痛覺,但一整天的坐在床上還是讓他無所事事,無聊的很。
可偏偏這個病,傷在要害,他不能下床隨意走動,連飲食都是清淡的流食,嘴巴里都快淡出鳥味來了。
林郁閑下來了,就有時間找系統聊天了。
這幾天0599正忙著上總部的漢語補習班,對林郁會主動來找它聊天驚喜不已,連忙翹課來了。
林郁摸了摸下巴,對0599的態度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