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你非要和我作對是不是?”
林郁覺得自己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但同時,在說出那句話的瞬間,林郁覺得一直負重在自己心臟上的東西不翼而飛了。
他嘆口氣,頭痛的說:“我沒有,易冥,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演戲對我有多重要。就算我這次沒有中選,我也不會接受你給我安排的那些。”
蔣易冥怒極而笑:“我安排的那些?我安排的怎麼了?是不如你自己演的那些破爛劇,還是不如你現在非要演的這個!”
蔣易冥突然放大的音量嚇了林郁一跳,他無措的看著蔣易冥像頭暴躁的獅子一樣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蔣易冥看著林郁,恨不得打開他的腦袋看一看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道:“行啊你林郁,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清高?”
他捏住林郁的下巴,審視著他:“你這麼清高,還跟著我做什麼?”
林郁被迫仰起頭來,他頭一次沒有閃避,目光平靜到幾近哀傷,“我這些年到底為什麼,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蔣易冥一怔,頭一次,他感到心煩意亂。
他知道,他他媽的當然知道,可這有什麼用?
他畢竟不是他。
想到徐正羲,蔣易冥動搖的心思立即被按下去,他轉過身避免自己再受林郁的影響,“總之,你不準去。”
林郁垂著眸子,對蔣易冥的回答絲毫不感到意外。
“如果我一定要堅持呢。”
他眼眶毫無預兆的紅了,心如刀絞,“如果、如果我一定要去,你是不是——”
“你他媽的瘋了。”
林郁抬起頭,眼淚就這麼干巴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里奪了出來。
他沒有任何傷心亦或者難過的表情,可是那雙泛紅的,美麗的眼睛就像兩朵煙花直直的照進了蔣易冥的心底。
他低低的艸了一聲。
等再看過去的時候,林郁已經把多余的眼淚擦干。
他低著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等待著蔣易冥的宣判。
蔣易冥這次仔仔細細的,認認真真的把林郁從頭看到尾。
他的身體骨在男人中是較為纖細的存在,可偏平的胸部,較粗的腕骨,凸起的喉結都無一不在告訴他,這是個成熟的男人。
不再擁有少年時的漂亮和青澀,也沒有令人頭暈目眩的頂尖兒的容貌。
他是好看,可不是最好看的。
他當時之所以會收下他,也是覺得他笑起來的時候,像極了他。
一晃這許多年,其實他和徐正羲已經不太相似了。
徐正羲是閃閃發光的鉆石,無時不刻都在散發著令人心醉神迷的光耀。而林郁,則更像太湖底下柔和的珍珠。
溫潤圓滑,靜靜的散發著屬于的自己美麗。
卻沒想到,里頭還是沒進化的石頭,又臭又硬。
蔣易冥冷笑道:“成啊,你去。你去演了,我們之間——就算是完了。”
林郁的臉隨著蔣易冥的話一點、一點的發白。
直至完全透明。
蔣易冥欺身而過,重力的將門狠狠地摔上,就在他準備出門的時候,林郁叫住了他。
蔣易冥眉頭挑起,盡管他不愿承認,甚至連自己都無法察覺,他是希望林郁叫住他,主動向他服軟的。
林郁:“我……等過段時間我找到房子就從這里搬出去。”
蔣易冥額角青筋暴起,他陰寒至極的聲音傳來:“無所謂,我蔣易冥從不虧待別人,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這房子我就送給你了。
”
門終于被重重地摔上。
力道之大,似乎連整個房子都在顫抖。
林郁在門關上的一瞬脫力,他像是一個瀕死之人,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無助地抱緊自己,似乎這樣能獲得些許力量。
讓他不那麼軟弱,不那麼,潰不成軍。
————不,他不想。
林郁混沌的腦袋里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和他說,他不想和蔣易冥分開,他本來就是要來求和的。
林郁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蔣易冥早已經不在了,他等不及電梯,瘋子一般從樓梯間沖了下去。
不是這樣的,他不想和他分開。
他舍不得,渾身上下的細胞都舍不得。
等林郁氣喘吁吁的趕下去的時候已經遲了,蔣易冥的車已經走了。
林郁抹了把臉,失魂落魄的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無聲的笑了起來。
咸澀的眼淚流進嘴角,他毫無察覺。
只是在笑著,仿佛這樣劇能把所有的悲傷都趕走。
0599:“宿主,好感度和惡意值都漲了!”
0599興奮的說:“惡意值漲到了五十,好感度上升了三個點,已經到八十八了!”
林郁閉上眼,再睜眼時眼里已經沒了悲傷。
他任憑淚水風干在臉上,像極了枯萎的花瓣上凝固住的露水。
“嗤。”林郁輕聲道:“這算什麼,我還沒使力氣。讓你拍的照片拍了麼。”
“拍了。”0599回答道:“宿主你想用這些照片做什麼?”
“發給蔣易冥看啊,讓他看看在他不在的時候,我都做了什麼。”林郁微笑著說,他的笑容溫柔恬靜,但不知為什麼。
0599覺得那笑容有一點讓它發涼。
0599:“這樣沒問題嗎,會不會讓好不容易漲起來的好感度又掉回去?”
到時候惡意值是漲起來了,好感度卻沒了,豈不是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