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陪你過年,”長離揉著兔子,小心應答,“也陪你過生辰。”
“好啊,”松苓笑了出來,“淙舟釀了好些酒,在那枯井里埋了一百多年,”他指了指那枯井,“等過年的時候可以啟出來,一百多年的酒,你猜猜你幾杯會倒?”
長離看著他笑只覺得心頭一酸,他寧愿松苓想前幾日那樣鬧一鬧,也不愿見他這樣。松苓像是察覺出長離所想,又往人懷里塞了一只兔子,他撐著籬笆墻,越過長離,望向遠處的山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鬧淙舟也回不來了不是嗎?”他的眸光暗了暗,可笑意不減,“那天天罰過后的事我記不太清了,可我記得綰月姑娘拼了神力送淙舟入了輪回,噢不對,我還記得那個老皇帝,沒了神尊,他竟然能那麼老,皮都癱在地上,滿身都是褶子。”
松苓嫌棄著,不禁擰眉咋舌。他偏過眼來看了看長離,見這人還是堆著滿臉的憂慮,他伸手戳了戳長離的臉,將笑意掛了回來:“我算著日子呢,等淙舟轉世,我就去尋他,然后把他接回來,從小養到大,”說著他笑意更深了,“到時候我也要聽他叫我幾聲哥哥,得把這些年虧了的補回來。”
長離聞言說不上是放心了還是不放心,不過松苓好歹是有了個念想,不至于哪天想不開隨淙舟去了,思及此他突然想給綰月立個像供著。
長離沒再多說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將懷中的兩個兔子揉的一團遭亂。
靜默半晌,雪落了下來。
“可愿請我進去飲兩杯?”
“可要進來喝兩杯?”
二人同聲,音落又齊齊怔愣,不過也只愣了一瞬,他二人又對望著笑了出來。
松苓將長離讓了進來,他叫長離屋里坐,順便將碳爐點上,而他則趴在枯井邊上,探手下去,尋那埋了一百多年的松苓酒。
紅爐煮酒,風動茗煙。
雪浸松香,青竹黃染。
這松苓酒越埋越香,松苓開了一壇,心道只要不貪杯,應當能飲到淙舟回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