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沽酒 第129章

《沽酒》第129章

十年,松苓去了趟般若巖后山,那兒的兔子個個圓潤,他捉了兩只回來,順便帶了兩壇松苓酒。

坊間不知怎的起了些傳聞,傳的最廣的還是那句:九尾狐出,乃世將大亂之相。

又二十年,松苓身子好了許多,不過因著那一天一碗的心頭血,他看上去依舊慘白。

又四十年,松苓吊兒郎當的修煉了七十年,他自覺沒什麼長進,卻迎來了又一次天劫,他怕淙舟被人找到,引著天雷往丹穴山去。他沒叫長離知曉,等長離發覺是他時,松苓早已回了山坳。

百年,松苓在那湖中耍了好一陣,這山中無人,他早已習慣了衣衫不整,發還濕著,他隨便披了一件外衣就往洞里跑,卻在離著洞口百余步時停下了腳步。

他怔愣在原地,瞪直了眼不敢上前。

石臺上坐著一個人,一身白衣,面容清冷,頭發散亂卻也擋不住風骨。那人似是察覺到了這道灼熱的目光,赤腳躍下石臺,向著洞外走來。

松苓只覺自己應該撲上去才對,可他怯了,他不敢,他怕撲上去這人就不見了,就像往日的夢一樣,他只能看著淙舟,卻無法靠近。

眼看著淙舟越走越近,他猛地變成一只赤狐就想逃跑,卻不想那人走的極快,一把就將他撈了起來,溫熱的手拖著他的腹,明明隔著厚厚的絨毛,卻像是烙鐵一樣將他灼痛,松苓連頭都不敢抬。

“哭什麼?”淙舟將他托在臂彎。

松苓怔了怔,看見了衣褶上的濕痕,他嗚咽一聲,把臉埋進了臂彎。

淙舟輕聲一笑,托著狐貍顛了顛:“小狐貍也有傷心事嗎?”

——

天亮了,九思的寒芒融于日光,映著晴日,泛出一絲澄黃。

百年不過須臾間,周遭的白茫散了去,淙舟還在涂山下。他稍稍退開幾步,見著滿山瘡痍,著實令人有些感慨,他之前從未來過涂山,封山之時是他初次來。

神魂歸位,那鎖魂的枷鎖再無所用,它松開了淙舟的筋骨經脈,化成一縷赤色青煙飄入丹田氣海,沉寂了百年的氣海終又起了波瀾,寬袖無風而動,淙舟運著靈氣游走全身,許是方才那一捧丹水起了效,這股靈氣與他自身融合的極快。

干涸的靈脈被猛地潤開,稍有不適卻也可以忍,封山大陣似是有所感應般金芒暴漲,九思漸起錚鳴,那塊石巖也發出聲聲碎響,裂痕頃刻滿布,淙舟抬手的一剎,九思猛地飛上前來。

穗子輕輕一晃,繞在了指尖。

封山大陣失了陣眼,金芒間爬上了龜裂的紋,八方符篆熄了明火,頃刻間化成了灰燼。那黑霧再無阻攔,涂山像是回到了百年前的那個夜晚,不過須臾便被濃霧籠罩,飛沙走石龍卷雨擊,這陣勢比那夜更要駭人。

少頃,那濃霧里隱約可見八條黑龍,繞著山往山巔飛去,像是有人牽引一般。隨著黑龍繞山,濃霧里能聞得聲聲哭嚎,偶有幾聲獸吼,叫人聽的心驚。

淙舟聞聲不禁蹙眉,他御起九思繞過襲人的濃霧,去了涂山以北的一處清湖。這處清湖不大,向東臨著闌海,連著丹穴山的丹水與涂山山巔的融雪,里面的魚肥的很,是松苓兒時常待的地方。

淙舟并不在意那湖中的魚,他暗暗算好了方位,去了湖的西北方。

時隔多年,這處的土地上早已長了一層過人腳踝的草,秋風把草吹的黃,皆是臊眉耷眼垂在地上,淙舟一手拎著九思,一手猛地翻掌,腳邊赫然出現了一個一尺寬的洞,洞中埋著一個青銅鼎,他垂眸冷眼一看,猛然怔愣了一瞬。

那鼎上有明顯的被人清洗過的痕跡,鼎身滿布的血咒不見了。

淙舟挽出一個劍花,猛地將九思摜入地洞,那青銅鼎與墨脫城外的那個不同,連掙扎都沒有就裂成了好幾瓣。

涂山上轟然發出一聲巨響,那八條黑龍漸次摔在山巔上,濃霧隨著青銅鼎的碎裂緩緩淡了去,哭嚎聲也跟著弱下來。涂山依舊是一片枯黃焦黑,只是那焦黑間似是有靈物在動。

風起霧散,不多會兒的功夫圖片便將全貌顯現出來,虛空中閃出點點星芒,那星芒逐漸匯聚于枯林間,化成了一只只甩著尾巴的小狐貍。

小狐貍們有些茫然,望著滿目的焦黑傻了眼,片刻后他們相互對視了幾眼,猛然一怔,像是記憶猛地回籠了一般。他們越過枯林,穿過干涸的淺溪,去往那塵封已久的狐貍洞中又轉了一圈,山間不再有哭嚎,只能聞得細碎的低語和微弱的抽泣。

淙舟沒有去打擾,他只是遠遠的站著看著,給小狐貍們留足了時辰道別。眼看著時候到了,他捻出了一張黃符,黃符夾在指尖無火自燃,小狐貍們的虛影漸漸淡了去,那條往生的路遲了百年。

淙舟勾了勾唇,拂袖而去,他要去大都,那皇宮里還有一只小狐貍等著他。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身后倏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稍有些凌亂,踩碎了枯枝毫不掩藏,淙舟聞聲猛地駐足,還未等回首,那腳步的主人便輕聲喚道:“鳴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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