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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酒》第128章

石臺很高,松苓坐上去雙腿空懸,他仰頭望著洞頂漏下來的光,一手輕握住淙舟的手,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那只手有些涼。

松苓忙渡進最后一絲靈氣探去,這一探嚇得他疲累全消,三魂七魄都要沒了一半。淙舟不知在哪丟了一魄,余下神魂受了重創,竟也有了消散之像。

松苓慌了,他不知該往哪去尋那丟了的一魄,他只知現下若是在不穩下剩余神魂,淙舟絕撐不到今日黃昏時。

若是在以往,遇到這種事只需去尋長離就好,可如今長離是死是活都不知曉,他也不愿讓那臭竹竿子找到淙舟。正焦急無措時,洞內倏然刮進了一陣風,一旁的石碑起了嗡嗡劍鳴,松苓偏頭看過去,數百長劍的寒芒正軍落入他眼中。

也不是沒有法子。

松苓驀地笑了出來。

他跳下石臺,走到石碑前,選了一把看上去稍輕一些的劍拔了出來。他隨手捏起袍擺將劍身擦凈,也不知是哪年的長劍,竟鋒利依舊,只一下就將他袍擺劃破。

他墊了三層呢,險些傷了他的手。

松苓挽出一個劍花,赤紅的狐尾霎時炸在身后,長劍破空,罡風擦面,寒刃冷的徹骨。松苓半分驚慌都沒有,與那夜在那深洞中判若兩人,他對自己毫不手軟,腳下洇開血跡,在那狐尾落地之前,松苓反手將其托起。

長劍倏然杵地,松苓疼起了一身細密的汗,他雙腿一軟,撐著石臺才沒跪下去。

松苓撐在臺沿,緩了好久才能暢快的舒出一口氣,日頭偏正,正對著洞頂的缺口,石臺邊沿落下一塊明亮的圓斑,將松苓籠了個正著,手中的狐尾浴在日光,化成了一條殷紅半透的鎖鏈。

疼嗎?

好像也沒那麼疼。

九尾狐渾身是寶,那兩個砍他尾巴的人說的還真不錯,那鎖鏈鎖住了淙舟的殘魂,又將那千瘡百孔的氣海護住,松苓這才徹底松了勁,他癱在石臺邊,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月亮又缺了一塊,眼看著年關將至,這日落了雪,松苓瞧著石臺邊上堆起了一片白,他淺淺一笑,在淙舟額頭上吻了一下:“哥哥,下雪了,”他呢喃著,“快過年了,我該過生辰了。”

殘雪映蒼茫,無人應答。

松苓從沒想過,會是長離先找到的他,這日山間百鳥齊飛,他便覺得不妥,出洞一看,長離就站在洞口不遠處。

雪落滿頭,添了一絲凄涼,二人相望,松苓只覺恍如隔世。

長離看著松苓,眸光復雜,落寞、歉疚,以及重逢后的欣喜悉數糅雜其中,他抬了抬手,又落了回去,垂眸思索片刻還是走上前去,松苓立在洞口背陰處,遠看瞧不出有什麼不妥,長離走近了才發覺這人臉上竟不見血色,

“你用心頭血養著他?”長離探了松苓的脈,驚詫不已,“你不要命了?”

“嗯。”松苓輕輕頷首,唇邊牽起一抹笑,他只是應了一聲,卻也不知應的是哪句。

長離抬腳就要往洞中去,被松苓攔了下來,他扭頭看向松苓,卻被人眼中防備與警覺刺的極痛,那目光好似燒的通紅的鐵鉤,落在哪都能將他燒個貫穿。

“我與他之間,有愛,也有仇,我不愿讓他就這麼死了,他死也得死我手里,涂山僅剩我一人,這仇我非報不可,神尊現下我還動不得,但咬死他還是可行的,”他笑了一聲,“我總得有個念想才好活,要是淙舟就這麼死了,你不怕我隨他去了嗎?”

第62章 往生

長離像是受了一遍凌遲,朔風穿過了胸前那被剮出來的窟窿,化成點點冰錐流進骨血,換做是以往的松苓,哪怕就是一月以前,長離敢保證,他絕對不會聽到松苓說出這番話。

“你回吧,以后別來了,”松苓錯步攔在他身前,將他最后一分目光遮掩,“我還活著,你還放心了,最后麻煩你一件事,不要跟竹韻說我在這里。”

“竹韻?”長離想了想,“凈澤君?我同他有什麼好說的?”

松苓挑起一邊的眉,好整以暇的看著長離,那神情倒不像是說謊,可松苓還是將話留了一半:“沒事,就是拜托你,如果竹韻問你我在哪里,還請你不要告訴他。”

言語中的梳理更叫人疼,長離強壓下心中酸澀點了點頭,他都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那個山洞,出了山坳他才想起來,忘了問問松苓的尾巴是什麼回事。

他腳步一頓,復又前行,其實也不需要再問什麼,淙舟身上有松苓的氣息,不是靈氣,而是氣息,再看松苓慘白的臉,他不是猜不到松苓做了什麼。

長離深吸了一口冷氣,山中驀地響起陣陣鳥鳴,他回了丹穴山,也卻如他應下的那樣,再也沒來找過松苓。

松苓就這樣守著淙舟,時而有過山坳,看花開了又落,時而攀上山頂,那兒有一瀑布,與后山的極為相像。他在山洞四周下了禁制,隱去了他與淙舟的氣息,他不出山,也不愿人來擾。

他將那玉佩給松苓掛了回去,穗子不時迎風飄動,松苓更喜歡將其繞在指尖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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