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沽酒 第40章

《沽酒》第40章

“客官您是不知,”小二放下腿,拿著布巾胡亂擦凈矮凳,一屁股坐了下來,“就在幾個月前,墨脫城的城門突然就不開了,我們城小,有好些人往墨脫城去做活計,一般一去就是好幾日,可那日竟當天就回來一大半,我們這才知道,墨脫城一日為未開城門。”

淙舟與竹韻對視一眼,松苓安靜的窩在淙舟懷里,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小二。

小二瞥了一眼松苓,訕訕的收回目光,他接著道:“還有少數人沒回,據說是要等著城門開,第二日是開了門,可那些人近了城就沒再回來過,這都好幾個月了,報了官也沒用,”他被狐貍盯得韓漫聳立,接著猛的一拍腦門,“噢!回來一個!北城門那邊住著一個跛腳的磚瓦匠,我們都叫他跛子張,那日是去城里送貨的,他走的慢,到了墨脫的時候晌午都過了大半,回來城門也下鑰了,他便等了一夜。”

小二吞了口口水,似是說的有些口干,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小城里的客棧都沒那麼講究。

“聽跛子張說,他在城門口,靠著一車瓦片睡了一宿,次日還不到五更天城門就開了,”他仰頭將茶飲盡,“據說整條街上都見不著幾個人,還有好些崳山弟子在城里走動,他們一般都在瞭望塔上,極少會進城。”

天穹走過一片云,客棧中暗了又明。淙舟看向窗外,這座小城中并沒有高塔。

“那跛子張惜命,不敢跟著他們進城,連那些瓦都不要了,一步沒停的跑回來,誰承想他這一回來,反而撿了一條命。”小二像是在說書,手上不斷地比劃著。

淙舟被狐貍捂得熱,將狐貍放在竹椅上,只讓腦袋趴上來。他給狐貍順著毛,將那掃地的尾巴攏好,接著問道:“撿回一條命?”

“是!”小二低聲呼出,“墨脫城里起了瘟疫,這才幾個月,全城的人都快死光了,跛子張可不就是撿回一條命嗎?”

竹韻喝不慣糙茶,飲了幾杯也覺得潤不了喉,他索性召了另一個小二,要了一壺酒。

“幾個月?拖了幾個月,為何不上報朝廷?”竹韻舉起酒杯湊到鼻尖,酒中明顯兌了水,帶著水汽的辛辣充斥鼻腔,聞不到半點清香。

他抬眼看看天,心道今兒個天公不作美,竟不落雨。

那邊松苓似是知曉他意,踮起腳,前爪扒著長桌,歪頭看著那酒壺。

“哪里沒報?怎可能沒報?”小二說的激動,上身不斷前傾,他自知聲音有些大,忙捂著嘴看了看四周,“我聽說當日城門開時就有人上京里去了,還有人往崳山去了呢,可沒人來啊,現在人都快死光了還沒人來呢。”

音落,桌上的兩位客官齊齊看過來,就連那只狐貍都在看他,小二不禁打了個寒噤,左邊的黑衣男子跟個羅剎似的,那眼神像是要殺人,右邊這位又像是帶著冰凌直往他身上戳,小二不知該看誰,只好看著那只似乎通了人性的狐貍。

狐貍好像在笑,一雙眸子瞇成一條縫,緊接著尖牙露了出來,小二渾身一震,慌忙起身踢翻了矮凳:“那個客官啊,小店忙得很,我再跟您們聊下去要被扣工錢的,老板摳死,”害怕還不忘了低語抱怨,“您有需要再喚我,我就在大堂,二位吃好喝好。

說著他扶起矮凳,躬身卻步。

“過會兒去尋跛子張問問。”

“用完飯去尋那跛子張。”

二人齊聲,又同時怔住。

話畢相視一笑,竹韻為淙舟斟了杯酒,一手托著杯底,與之相碰:“師兄,敬你。”

天光云影,黃葉繞燈,先前的疏離被吹散不少,往事隨風皆逝,他二人還似崳山上那對雨中燈下,對酒品茗的師兄弟。

第20章 問話

這家的叫花雞做的極香,松苓一人就啃了一只,他當真是餓壞了,赤紅絨毛被染的油光水滑,七條尾巴輪番將大堂地板掃去了塵埃,他啃的香,隔壁桌的稚兒盯著狐貍直流口水。

“娘,”稚兒拽拽娘親的衣袖,指著狐貍道,“你看,那只小狐貍有好多尾巴。”

一旁的女人正燙著碗筷,聞言抬眸,只見那火紅狐尾像年節時炸開的煙火,碗筷脫手險些跌下桌案,她一把捂住了稚兒的嘴,貼著他耳邊噓聲:“小聲點。”

稚兒懵懂,不知母親如此做是為何。

松苓耳力不差,嘈雜中也可辨清這一聲低語,他扔下口中雞腿,偏頭看向淙舟,唇邊的油光蹭到淙舟袍袖上,留下一塊污黃。

“無事,”淙舟似是知他所想,并未垂首,只抬手揉了揉狐貍頭,“既是傳言,那便信不得。”

尾巴不再炸開,乖順的伏在長凳上,松苓沒了胃口,他偏過頭,望向隔壁的稚兒,稚兒一個激靈,霎時安靜下來。

小狐貍的眼神不兇,甚至帶了些許哀怨,只這一眼,就叫稚兒看的心里難過。

“娘,”他貼著女人輕聲道,“小狐貍聽得懂你說話,它不開心了。”

稚兒的一句無心之言險些叫女人嚇破了膽,又捂上了稚兒的嘴,低聲囑咐他趕緊用飯。

來上菜的小二也恰巧聽見,不禁側目看向狐貍,狐尾堆堆疊疊,小二數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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