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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酒》第28章

“竹韻,”淙舟擰著袍袖,聽著這話直皺眉,“不可無禮。”

竹韻嗤笑一聲,抱臂退了回來:“師兄前塵盡忘還不忘教訓我,”他煩躁的很,對誰都帶著刺,“可見真是骨子里的教養,是我不懂事,就該冷眼旁觀,看著你被來回折騰。”

雨消云散。

那方員外雙眸無神,瞳仁里映出了天,這應當是方澄自小以來第二次忤逆父母,兩次皆是為了這個女人。他偏頭看向堂屋,渙娘還躲在角落里,那處不曾燃火,可是濃煙卻蔓延至各個角落,她像是被嗆得不輕,巾帕掩著唇低低的咳,不知是嚇得還是咳的,眼淚不斷涌出,落入濕透的衣袖。

罷了罷了。

方員外閉了閉眼,輕聲一嘆,怎就到了這個地步?何苦于此?

衣袍浸了水格外的沉,糊貼在身上搡的人癢,方員外奮力爬起身,衣擺雨水淋漓,他也顧不上去擰干半分。

“仙君…”他向著淙舟作了一長揖,十分恭敬,“讓仙君看了天大的笑話,實在是失禮。”

他面露愁容,若不是竹韻召開一場潑天的雨,就算人救出來,這父子情也算是盡了。只是這人一身戾氣藏也不藏,雖說面上也是神豐俊朗,可那眸中流出的肅殺與厭惡不禁讓他卻步。

“這位…這位仙君,”他躲在淙舟身側,還是遠遠的行了一禮,“多謝仙君救我兒性命。”

竹韻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嚇得方員外一抖,他不愿理會這家人,側過身,以后腦看人。

周身倏然蒸騰起水霧,貼身的濕衣驟然變得干爽,淙舟微微抬眸看向院內眾人,這小子帶著脾氣,竟舍了一院遭殃的人,只將他一人蒸干。

缸中蓄滿了水,錦鯉倏地打挺,一躍出了水面,那荷花爛在缸沿,殘缺的葉貼在缸壁。

第14章 夜游

墻沿上竄過一只灰鼠,細長的尾在青瓦上晃蕩。幾個小廝將那被劈落的石榴枝搬去了一旁,樹上缺了一塊,留下大片的黑。

可惜了石榴,那青澀的果瞧著飽滿,仲秋之時當是香甜非常。

丫頭門也都換緩過了伸,紛紛起身去清理院子堂屋,一時間絮絮的低語環繞小院,進出的人將雨水踩出波瀾,人氣都回來了。

方澄扔了火把奔去角落,濃煙滌清,渙娘攀著花架站起身來。花架不穩,琉璃花瓶晃了幾聲響便砸下來,方澄著實嚇了一跳,推開小廝跨過焦木,他行的疾,袍擺被支棱的焦木撕碎。

可他怎顧得上這些?方澄一把將渙娘攬入懷中,花瓶跌在毛席上,碎聲不響,幾多碎片崩的四處都是。

“不怕了,”他安撫著人,聲音依舊啞,“沒事了。”

渙娘掙脫出來,扒著人反復的看,一身濕漉粘著焦塵,她摸出帕子將人面上脖頸擦凈:“何苦呢?”她心疼,也不解,“我無才無貌,且為煞星臨世,一紙休書便可換的家宅安寧,何苦呢?竟是連這父子情分也不要了?”

她嗆了煙,又哭了半晌,聲音比那方澄好不到哪去:“先前我就說不嫁,老了尋一處尼姑庵,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便罷了,你瞧,這才一夜便生出這些事來,叫我如何心安?”

城中流言渙娘豈會不知,不過是充耳不聞,若是句句都擔在心上,那這日子可就真不用過了。

可她終究是個姑娘,心細如發,這些個流言纏身,說不委屈那也是假的。

故而方澄來提親之時,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拒絕,她已然如此,怎能再去禍害別人,可方澄太過執著,一日不應他便日日來,磨得人都沒了脾氣。

“怎的就要去尼姑庵?”方澄聞言失笑,先前的擔憂散去大半,“我說我護你就會護你,今兒個差點護不住,實為我過。”

渙娘說不出話,自方澄求親她便一直有疑,她想不通這人為何對她如此執著,口中說著非她不娶,近乎成了執念。渙娘問過不下十余次,可方澄只是笑笑,半句也不肯透露,被問的緊了,也只道一句:“說一見傾心你也不信,那喜歡便是喜歡了,放在心尖上喜歡了,我也非大奸大惡之人,你嫁我不虧。”

如今這一遭,則是叫她疑慮盡消。

天又暗了些許,缸里的那條錦鯉也逐漸安靜下來。淙舟聽著堂屋內小兩口訴著情,驀地想起那夜攀在他脖頸上的松苓。

這才一日不到,那酒還是買的早了些。

小廝們還在忙碌,石榴被踢到院中央,還不曾歇,又被踢去了角落。

“何苦鬧成這個樣子,換間屋子便好。西南那屋住不得,挪去西北,西北為乾,可旺一家主,再打上一尊玉龍置于臥房,”淙舟側身讓路,倏然開口,“西南為坤,地盤為二,今為中元五運,二黑飛臨,起伏吟局,生陰泄陽,實為大煞,土生金,金泄土,可取兩只銅鈴掛于西南屋脊銅烏下。”

淙舟又解釋了一遍。

眼下方員外只瞧著那些忙亂的下人,心里緊著他淘來的些許寶貝,生怕撞了碎了,雖說這屋子里最值錢的當屬那套桌椅,那可是方員外在極南處重金淘來的黃花梨,叫方澄一把火燒成了炭,浸透雨水,就是想生火都點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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