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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酒》第24章

接著那搖鈴之人拼盡了全力,鈴聲激蕩,飛沙走石無一不席卷而來。

竹韻回首看著立在高巖上的人,滿臉的擔憂像是在求救,只是那人背過了身去,并不理會。

那人說了什麼,淙舟聽不清楚,他被黑霧沙石籠罩,只覺魂靈要被扯出肉身。他將九思用力插入大地,一道金芒劃破了黑霧,卻被黑霧撞散。

“師兄!”竹韻被他一掌推了出去,他伸手撈人,卻只撕下一片碎袖,“出來!”

他喊啞了聲。

金芒散成了點,將竹韻的喊聲一同吞噬。

半晌,那星點驟然匯聚,飛沙沉降,濃霧消散,山巔顯現,被揉的糟亂。

疼。

死也不會這樣疼。

淙舟借著靈肉將分之際,生剝一魄,去養那金芒,去養被血侵蝕的涂山。

第12章 買酒

淙舟脫出無邊黑暗,依舊置身于雨巷,竹韻與飛沙中的人影重合,只是他身后再無那冷心之人。

夢境被雨砸得凌亂,淙舟緩了許久才理清思緒,被竹韻刮過的心脈丹田依舊在疼,卻也不及幻像中半分。

他以魂靈養著涂山,松苓就以心頭血養著他,到頭來終是松苓承了罪。

他要往涂山去,去拿回那一魄,去尋他的狐貍。

竹韻見淙舟眸中逐漸清明,稍稍放下心來,他撐著眼前的人,用傘將人整個罩住,可風逐漸呼嘯,酒肆的幡卷上了竹竿,這傘似是不頂用,與從四面八方來,它是一面也遮不住。

“你住哪?”竹韻撐著淙舟肩臂,帶著人就往巷外走,“我送你回去。”

淙舟輕輕拽出被他禁錮的臂膀,接過傘,順手拿回了腰牌,瓔珞已斷,只得將腰牌收入前襟。

他轉身又往深巷走去,酒灑了,他要去再買兩壇。

雖說明兒再來也無妨,可他今日就是如此執拗,他靠著這酒思人,靠著這酒聊慰心中愧疚。

賭上命也要護他的小狐貍,他說忘就忘。

“師兄?”竹韻見他往回行先是詫異,在瞧見那家酒肆時轉為驚怒,“師兄!”

這人心里念的全是那只狐貍,自個兒的身子成了什麼樣是全然不在乎,竹韻與松苓一直不對付,他視松苓為禍水,松苓視他為絆腳石。

“你隨我回去,”竹韻我錯步上前擋了他的路,拉著淙舟就要走,“離了那狐貍我一樣能養你神魂,這邊皆是我心腹,崳山絕不會不會聽到一…”

“竹韻。”

淙舟倏然喚他,環境中他曾聽得有人如此稱呼,自覺應當不曾喚錯。

竹韻一怔,眸中閃出不易察覺的驚喜,指尖不自覺的收緊,將人緊緊握住:“你想起來了?”

雨不似方才那樣急,風也慢慢緩和下來,幡依舊在桿子上打卷,沾了些濕塵,有些臟了。

淙舟搖搖頭,淡聲道:“勞煩讓個路。”

竹韻更加怔愣,恍神間已然讓了步,他瞧著淙舟步伐輕飄,似是還疼。他暗道自己手上沒數,橫沖直撞,險些將人剩下的魂魄也沖散了去。竹韻難得生出些許愧疚,他不再擋路,亦不在強求,只快步跟了上去,貼著人,悄聲將人一身的雨水蒸干,除去一身臟污。

鳴滄君就該是這樣不染纖塵。

“多謝。”淙舟側身頷首。

——

松苓不太好,長離險些要按不住他。

竹韻橫沖直撞剮疼了淙舟,往氣海去的那股氣簡直要將人攪翻。

松苓護他氣海,將這不適盡數承擔。

云將那處的痛裹起來,隨風飄蕩到丹穴山,松苓淋了雨,即便長離已替人祛除寒氣,那股子痛卻像是早已漫進了骨血。

蝕骨毒藥,蟄伏于內,一旦疼起來那便是要取松苓的命。心口如遭重錘,又似百蟲啃噬,這痛楚他壓不住,只得生生受著。

哪個混蛋?

松苓將他所熟的人挨個想了一遍,也沒想出是誰趁他不在去找淙舟。這人怕不是一直跟著,就等著淙舟落單。

嘴唇疼的發白,掌心窩著一汪汗,他踉蹌著起身,扶著石壁往外走,一喘一停。他走到水簾后,正撞上歸來的長離,長離身后跟著那兩只蜂鳥,見松苓如此模樣,嚇得尖叫出聲。

“你怎麼了?”長離心驚,忙上去扶人,“你要去哪?”

松苓站不穩,歪身跌入他懷中。

兩只蜂鳥跟了上來,揪著松苓肩頭衣衫,把人往石臺上拖。

人在發抖,汗水洇濕了青衫,松苓強撐著不讓自己墜下去,顫聲道:“淙舟出事了…”

只五個字,似火星飄落到長離身上,霎時點燃一身翠羽。長離自問不是一只暴躁的鳥,雖說不及鳳凰,但他也是極少發脾氣。可這只狐貍總是能扒出他身上的引信,三言兩語就能將他炸的體無完膚。

上次見松苓如此,也是因為那個淙舟。

回憶錐人心,他不愿去想,俯身抄起松苓膝彎,任狐貍揪著衣襟,將自己蜷縮。耳朵藏在發間細密的顫,尾巴蕩開衣袍,胡亂的攪著衣擺,纏在人腿上。

雨聲飄了進來,將思緒也澆的模糊。

長離看著心疼,恨不能把心挖出來同他一起疼。

山霧朦朧,風起云散。

好在沒多會兒,松苓長舒了一口氣,緩緩松開了前襟。他掙扎著跳出長離的懷,觸地時雙腿一軟,一個趔趄差點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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