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安慰道:“剛開始都這樣,孩子嘛,總有長大的一天,咱們這些老鷹遲早要目送小鷹飛走。”
“我就是……”季媽媽想到那個畫面,忽然傷感起來。
“迦禾當初走的時候,咱們不照樣該怎麼過就怎麼過。”爸爸道。
“季姜這個小兔崽子跟迦禾可不一樣,老大多懂事啊,從小到大,沒讓你跟我操過一點心。倒是這個討債鬼,一天都沒讓咱倆消停過。”季媽媽偷偷摸著眼淚,但又想到那個小鬼,淚里帶著一點笑道。
“老大確實……”爸爸也跟著感嘆道:“說起來,這些年我們確實虧欠迦禾太多了,他越懂事,反而襯的我……我這個當爸的不夠合格。”
“迦禾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冷冷清清了些,也不知道隨了誰。”媽媽眼里慢慢浮出一點擔憂。“這些年也從沒見他有過什麼玩的好的朋友,更沒聽說過他和哪個女孩來往過……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他以后怎麼辦。”
兩人又說了些許話。
直到季姜喝的醉醺醺被送回來,季媽媽聽見敲門聲,打開門,先是看見一個長相冷冰冰的高個子年輕人。
她只覺得分外眼熟,但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見掛在人家肩膀上自己爛醉如泥的不肖子。
“阿姨好……季姜喝醉了,我把他送回來了。”說完,扯下攀扯著自己胳膊不松手的人,一把塞進門里,像丟垃圾一樣干脆利落。
“哎。”季爸爸接過人。
季媽媽連忙道:“你是季姜同學吧,快進來坐。”
誰知對方連忙后退幾步,道:“不了阿姨,我朋友還在樓下等著,我先走了。”
說完,連忙幾步跑下樓去,甚至連電梯都不及等。
季媽媽顧不得細思,轉身又氣又急的去收拾那仰躺在沙發上醒酒的人了。
“你才多大,就喝上了?啊!還喝的爛醉,敢往回來跑?我看你這是要上天啊。”她用毛巾將人狠狠抽了幾下。
那醉的神思恍惚的人哪里聽得懂她的話,只一個勁兒往沙發里面鉆。
嘴里還嘟囔著“江汀,你不是很牛麼,陪老子繼續喝……”
“季閩川!”季媽媽快要氣死,火力開始無差別掃射:“看看你養的兔崽子!”
第二天醒來,季姜免不得一頓揍。
只不過季爸爸拼命拉住了,一個勁兒勸“孩子大了,留點面子。”
就這樣雞飛狗跳的過了十幾天,終于到了出成績的日子。
這一次,季迦禾倒是趕了回來。
“要是忙,就別跑來跑去的了,電話里說也是一樣的。”季媽媽看著面色憔悴的大兒子,不免有些心疼。
季姜一看見他哥,立馬就跳起來抱了個滿懷,“哥!”
一百多斤的人掛在身上,饒是季迦禾也有些吃力。
“下去。”季迦禾扔下行李道。
季姜也看見了對方的黑眼圈,嘴里道:“你這是熬了多少個大夜啊。”
出成績那個早上,是季姜少有的安分日子,一大早就規規矩矩的坐在電腦前。
結果,正常發揮,剛剛踩著二本線。
一家人除了季姜本人,其他人都不是很滿意,特別是有季迦禾這個珠玉在前,更襯的季姜爛泥扶不上墻。
參考報志愿的書和網頁都快要被翻爛了,也找不到什麼像樣學校。
季媽媽愁的又多了幾根白頭發,跟季迦禾商量道:“網上不是有專門報志愿那種職業嗎,要不咱們花錢請人家幫咱們看看。
”
“……”季迦禾自己報志愿都沒這麼艱難猶疑過。
“咱們還是自己先看看吧。”季迦禾看著媽媽,語氣放軟和許多,“實在不行,去學校找他們班主任聊聊,再多方位多了解一下。”
“嗯。”季媽媽點點頭。
沒心沒肺的就只有季姜。
“隨便填一個唄,反正這分讀啥都一樣,出來都找不到工作。”
氣的季爸爸又要收拾他。
“這麼些年在家把他慣的太嬌氣了,我看就應該把他送到那種封閉式管理學校去,好好吃點苦。”季媽媽狠心道。
最后季姜果然被打發到一個二本私立封閉管理的院校去了,愛臭美,又懶惰的季姜在這里實實在在的吃到了人生中第一份苦。
緊接著,就立馬吃到了第二份苦。
開學第一周,季姜就打電話給季迦禾訴苦,“你們給我報的這是什麼鬼志愿!!!管天管地就算了,還要管人吃飯穿衣拉屎。”
“這破學校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要退學!”
“想復讀?好啊,現在插入高三班也還來得及。” 季迦禾只是清清淺淺的說了這麼一句,就讓季姜成功閉上了嘴。
每早六點半列隊點名后跑早操,幾乎榨干了季姜全部精力。
他不得不裹著丑的不忍直視的軍大衣,吸著鼻涕,頂著寒風,像傀儡一樣機械的跑著步,然后再像餓狼一樣去食堂搶飯吃。
打了一圈電話后,發現大家大學生活或忙碌或緊張,但數慘都比不上他。
“小江啊,你們放假可得來看我,我這比坐牢都辛苦哇。”
“蕭婕,給我再寄點你媽做的辣醬,我要就著白饅頭下飯吃,你不知道我們食堂的飯有多難吃,還不準點外賣,傻逼學校。
”
“江汀,放假回去,補上上次逃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