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耳釘和黑色棒球帽幾乎成了他的標配。
靠一張臉,混成了女生堆里的“萬金油”。
蕭婕曾經納悶的問:“白令姿和江櫻容,到底哪個才是你女朋友。”
季姜用帽子扣住臉,坐在欄桿上,曬著太陽,伸展著腿,像一只蹬腿伸懶腰的貓。
他打了個哈欠,懶散道:“別造謠,朋友關系而已。”
“呦,那您可真厲害了,今兒陪這個朋友k歌慶生,深情獻唱我最愛的人是你,明天陪那個做泥塑,整天黏一塊吃飯。”蕭婕冷笑一聲,拿起帽子,發泄般使勁拍了幾下他的腦袋。
“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打著朋友名義四處搞暖昧,最后一個都不想負責的人。”
“呸,渣男!”她恨恨道。
說完,就揚手瀟灑的將季姜的帽子從二樓丟下去,扭頭就走。
季姜一骨碌翻起來,伸長腦袋看見掉入花叢的帽子,煩躁的刨了一把頭發,“唉!你!”
一回頭,蕭婕已經跑的影兒都沒有了。
午間上課預備鈴聲響了幾次,他才坐起來慢吞吞的往回走,一路還要應付各種熟人的招呼聲。
他從小人緣就很好,走哪都是自來熟,大家都知道季姜大方,嘴硬心軟,人也聰明,又愛幫忙。所以都樂于跟他套近乎,捧著他。
高一快結束的時候,他那幫狐朋狗友們闖了禍--面臨“罪上加罪”,甚至會被學校開除。
季姜挺身而出,主動去“自首”,向學校坦白錯誤,替人頂了罰。
被學校停課攆回家后,爸爸用掃帚差點抽掉他一層皮。
媽媽也停掉了他的零花錢,并且警告道:“以后你下晚自習,都讓你爸爸去接你,我倒要看看,你這一天都是跟著誰學成這模樣。
”
對這種相當于變相監禁的懲罰,他一句多余解釋都沒有。
混到高二文理分班,他哥來了電話,問他的意思。
他把臺燈“摁”的啪啪作響,百無聊賴的轉著筆玩:“隨便,選啥那是好學生才考慮的問題,像我這種吊尾車去哪都行。”
他哥那邊停頓了幾秒,忽然溫溫柔柔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季姜。”
他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腦子里的弦瞬間繃緊,警報拉響,后背嗖嗖直冒冷氣。
哐一聲把翹起來的凳子壓端正,人也坐規矩了,正襟危坐擺好姿勢,“哥.……”
結果季迦禾什麼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等季姜去報道的時候才知道,季迦禾跟他爸媽商量了之后,直接越過他,跟班主任打了電話,選了文科。
去了文科班的季姜那叫一個如魚得水,前后左右都是女生,就他一個孤零零男生。
他每天作用跟個花瓶似的,做好托腮捧臉微笑的動作,就能獲得一大片零食投喂。
他媽在他校服兜里第九十九次摸出來女生用的唇膏,濕巾,化妝鏡之后,終于拉住他問:“季姜,這些東西你哪來的?”
他看了一眼,隨后道:“我買的啊。”
媽媽一把擰住他的耳朵,將人堵在門口,“別跟我打哈哈,我給你買的唇膏都過期了也沒見你用過….…老實交代,是不是談戀愛了!”
季姜扯回自己的耳朵揉了揉,深吸一口氣,擺出一臉假笑:“哎呀,您就別管了,您看看我這張臉,連個女朋友都討不著的話,是不是對您遺傳基因的侮辱?”
他故意說道,眼看著媽媽因為這句話漸漸緩和了神色,連忙將人推回門里,一邊幫她順氣,一邊小心拉上門道:“我去上學啦~”
“把心多用在學習上!別一天凈搞些沒名堂的事!”媽媽喊道。
“得嘞!”他胡亂應了一聲。
晚上等他回去,發現他爸竟然也在家,正在幫他媽盛飯。
“爸,你回來了!”他放下鑰匙和書包噔噔噔跑到桌前看了一眼,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這才哼著小曲兒去洗手。
飯吃的差不多了,爸爸終于頂不住媽媽的眼神暗示,開口問:“聽說你在學校談對象了?”
“.….”季姜嘴里正塞了一大口糯米團子,嚼的正起勁,含糊應了一聲。
他爸試探著問:“是不是每天樓下等你一塊上學那個高個子姑娘?”
季姜拍著胸口,終于將東西咽下去,喝了一口湯,“不是。”
他回答的太果斷,爸爸直接愣住了。
“不是?”媽媽臉色一凜:“不是,你天天和人一路去學校,走路上還打打鬧鬧的。”
“媽,你啥時候看見我倆打打鬧鬧了,欸?你看見我了咋不叫我?”季姜擦干凈嘴,瞪圓了眼睛問。
媽媽抿了一下嘴,不說話了,又扭頭去瞪爸爸。
季爸爸只好開口繼續循循善誘道:“季姜啊,你看我和你媽媽,我倆從認識到確定關系,這心里眼里都只有彼此,這男子漢嘛,就要給喜歡的人安全感,你說我要是天天在外面不是和張阿姨喝酒,就是和王阿姨打麻將不著家,你媽媽怎麼能放心,咱們家怎麼能和諧?當然,你還沒成年,我說這些的意思,不是支持你談戀愛,而是給你提前交代一些你以后用得上的觀念,懂麼?”
季姜咬著筷子想了想,然后鄭重的點了點頭:“嗯。”
爸爸以為季姜這是意會到了他的意思了,于是將手里的剝好的蝦喂到了兒子嘴里,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