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未晞輕手輕腳地回了宿舍,小貓聽到響動看了他一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又把頭縮了回去。
鹿未晞怕貓跑了,走去把窗關了。
小貓聽到關窗的響動,又起來看了鹿未晞一眼,這一次似乎警戒了不少,看他的眼神多了許多防備。
鹿未晞被臟兮兮的小瘦貓看的心都化了,爬上梯子去摸它安撫它,小貓似乎感受到他并無惡意,重新把頭縮回去把身子卷成一團。
鹿未晞一下一下摸著貓,一雙眼卻不自覺地望向佟澤。
佟澤的狀況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臉卻還是發紅。
摸著摸著,鹿未晞就活動了心思,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佟澤的額頭,試了一會,又用同一只手試自己額頭,反復比對。
當他不知第幾次把手放到佟澤額頭上時,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對方的眼睛不知在什麼時候睜開了,眼里帶著似睡未醒的迷惑,似不知身在何處。
鹿未晞莫名有一種做壞事被抓包的窘迫,大腦一瞬間變空白,明明知道該從對方手里抽手出來,卻動不了,想說點什麼緩釋難堪,也不知該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麼詭異地對望,佟澤的眼一寸一寸變清明,意識也在一點一點恢復清醒。
鹿未晞的臉迅速開始灼燒,因為對方又在用那種半是委屈半是受傷的眼神看著他。
當佟澤終于放開他的手腕時,鹿未晞松了一口氣,沒想到才抓他的那只手卻突然伸過來勾住他的脖子,把他上半身拉了過去。
再下一秒,鹿未晞唇上貼上兩片唇。
佟澤的唇。
佟澤一只胳膊撐起身,另一只胳膊摟著鹿未晞的脖子,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吻上他。
更確切地說,是貼上他。
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是一個吻。
一開始只有唇貼著唇,連位置都沒有完全對準,好在發動者知道錯開鼻尖,才勉強沒有造成鼻梁撞上鼻梁的慘劇。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鹿未晞震驚的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他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錯覺自己正在做夢。
半天之前才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再纏著他煩著他的人居然會對他做出這種事。
這種讓人心臟驟停,手腳麻痹的事。
太惡劣了,太狡猾了。
鹿未晞理智上提醒自己該馬上叫停,身體卻無法動彈,結果他就站在那,站在通往上鋪的梯子上,被上鋪那個人摟在胳膊里微微發抖。
不止身子發抖,他的嘴唇也在發抖。直到對方的兩片唇越貼越緊,緊到他能明顯地感受到皮膚上的壓迫,才止住他嘴唇的發抖。
鹿未晞安慰自己興許佟澤燒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自己跟一個病人計較什麼呢,要計較也不用計較的太強硬,反應的太過激。等一下就好,等一下他就清醒了。
但佟澤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如同酒后亂性一樣,他身體的本能將意志力踩在腳下,趁病奪取了主動權。
他本以為鹿未晞反應過來之后會馬上把他推開,興許還會順勢賞他一個巴掌。
但經過一段連他自己都覺得長的過分的時間之后,對方卻還是沒有動作。
佟澤的心和腦迅速狂亂,或許是迷亂的神志使得時間感無限延展,延展到如果不再進一步就無法收場的地步。
于是他便大著膽子繼續了。
兩片干燥灼熱的唇張開再抿起,一開一合之間,不疾不徐地在對方唇上完成了一個嘬吮的動作。
不重,卻很實在,伴隨著一聲細微卻讓人無法忽視的聲響。
因為這一下,鹿未晞不能再騙自己說他正在經歷的不是一個吻。
即便對方一開始的試探是純情的,膽怯的,豁出一切的。在吮了這一下之后,彼此心理上也已攻守易勢,佟澤用一個微小卻明確的動作示意他在掌握主動,也在展示欲望。
不是觸碰,不是輕啄,是帶有欲望的吮吻,與那兩片唇只是單純地貼著他時不同,鹿未晞清楚地感知自己在被對方索取,帶有暗示的索取。
這之后如果他再不反應,那就不止是消極對待而是默許了。
鹿未晞的身子重新抖起來,頸間的血管滾熱的要爆裂,他在心里拼命對自己喊。動啊,你倒是動啊,可他卻怎麼也動不了。
他怎麼會動不了呢,抓梯子的那只手明明越抓越緊,握在手心的鐵都被攥出了溫度,他身上的力氣明明還在,為什麼會動不了?
難道是佟澤略顯粗重的鼻息入耳之后麻痹了他的神經。否則他怎麼會全身發軟無法動彈。
鹿未晞整個人被迷茫無措和自我懷疑的各種情緒占據時,佟澤又貼著他的唇吮了第二下。
這一次顯然比第一次重,也更急切,節奏上的加速很符合情不自禁地親熱時情緒與動作會逐漸激烈起來的頻率變化。
鹿未晞錯覺自己的心也被狠狠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