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和舒穎川在事業上就是競爭關系,現在偏偏連自己唯一喜歡上的人,也喜歡自己的對手。
這簡直太糟糕了。
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完全像極了人類說的那種“棒打鴛鴦”,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而且他有絕對的自信,只要相處時間久了,圖樂一定會發現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自從那天看到舒穎川從別墅離開,圖樂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醒來后的他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站在二樓的陽臺上望著外面發呆,路明為了逼他恢復正常,故意強行將他拽進房間,壓倒在床上,按著他的手腕粗暴地吻他,甚至撕扯了他的衣服。
可他依然毫無反應,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任他發瘋。
而這時候,已經距離舒穎川離開過了五天。
“就算你一輩子這樣,也別想走!”
這是路明憤怒地摔門離開前,用力卡著他的下巴留下的話。
正好,圖樂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就是在等路明受不了,等一個可以逃走的機會。
晚上確定路明出去應酬回不來,而且他也把小倉鼠哄睡后,趁著別墅所有人都休息了,才變成貓輕手輕腳地跳下床打算走。
誰知才剛邁出一步,身后的小倉鼠不知道是醒了還是壓根兒就沒睡著,突然低聲問:“你要走了嗎?”
圖樂猶豫了一下,轉身看向他,緩緩點了點頭。
“……我能抱抱你嗎?”小倉鼠的聲音已經哽咽,慢慢朝他展開了雙臂。
借著落地窗照進來的月光,小倉鼠緊緊抱著懷里的貓,眼淚像洪水開閘,怎麼都收不住。
他真的好喜歡圖樂,好希望圖樂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可他能看得出來,圖樂只是被迫留在這里,所以圖樂一點都不開心,甚至他能感覺到圖樂的內心很痛苦,因此他就算再舍不得,也不想圖樂被困在這里,就像他一樣,永遠面對的都是偌大空蕩的房子和熟悉面孔的傭人,從來沒有朋友或者別的人來過這里陪他。
雖然有兩個哥哥,可是哥哥們都很忙,平時見面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陪他了。
只有圖樂來了這里以后,路明才在家待了好多天,以前他從來都不會在家留這麼長時間的。
可現在圖樂要走了,小倉鼠一想到自己又要回到那種孤伶伶的狀態,心里頓時更難受了,眼淚也流得比剛才更兇。
圖樂一動不動地被他抱著,直到小倉鼠邊說邊哭最后累到睡著。
他用牙咬住被子的一角,仔細給小倉鼠蓋好了,然后才跳下床,打開門悄悄走了出去。
順利來到大門,他剛剛跳上圍墻,脖子上的項圈突然機械地響了一聲,緊接著就聽見路明的聲音通過項圈在耳邊響起:“你這是去送死,知道嗎?”
“我會救出他們的,”圖樂說,“但我希望你能幫忙。”
路明冷笑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即使隔著不知道多遠的距離,圖樂還是能感覺到他壓抑的怒意,“你太自以為是了,我憑什麼要幫你。”
圖樂沉默了一下,縱身跳下圍墻,穩穩地落在地上后,又說:“謝謝你,我走了。”
路明冷哼一聲,切斷了通話。
圖樂能感覺得到,路明并不是真的壞人,只不過像他這樣的人,擁有的太多反而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會讓他無法像圖樂那樣不顧一切地去做一件事,因為他每做一個決定都不僅要考慮自己,還要考慮別人。
不管當初出于什麼目的,路明總歸是救了他,只是可惜他已經不是很在乎自己的生死了,他現在只想最后見舒穎川一面,然后不用他主動尋找,項圈上的追蹤器會讓他們很快找到他,等他再回到那個地方,他就要開始行動了。
憑著記憶,圖樂一路偷偷搭乘各種交通工具,總算是成功回到了舒穎川住的地方。
很幸運的是,客廳的窗戶沒有完全關上,留下的縫隙剛好能讓他進去。
只是他剛踏進去就差點被屋子里的酒氣給熏個跟頭,地上到處都是酒瓶,還有一些外賣盒子,以及隨手扔的到處都是的衣服還有襪子。
至于他為什麼能看這麼清楚,完全是因為屋子里的燈全都亮著,而且讓他日思夜想的人,就那樣不省人事地躺在地毯上,嘴里還一直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圖樂跳到地上,慢慢湊近,幾乎將腦袋挨在了舒穎川的臉上才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我想你……我想你……想你……”
舒穎川一遍遍地重復著這句話,模樣比上次在路明那里看到的時候還要憔悴頹廢,而且他明顯瘦了很多,頭發也亂糟糟的完全沒了型,身上全是酒氣,已經完全不能把他和電視里那個光鮮亮麗的舒穎川想成一個人了,這樣的他,讓圖樂心疼到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圖樂忍著心痛變回人形,先找了件浴袍穿上,然后從臥室拿出毯子給舒穎川蓋上,當嗅到毯子上熟悉的來自奶奶的氣味時,他瞬間鼻子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